["交代好守仙阁中事宜,乔碧一行人便驱车赶往载春。乔大志和秋池驱车,一路上针锋相对,屡屡爆发口舌之战,只把乔碧弄得心烦意乱,干脆施法封了他们的嘴,这才求得清静。
他与练千霜坐在车内,练千霜向来沉默寡言,他对着一个闷葫芦百无聊赖。好在去载春的路途不算太远,一天半功夫,便已入了城门。
集市上热闹非凡,乔碧撩开窗帘,向外瞅了瞅,见街上熙.来攘往,人人脸上净是和气,情不自禁道:“这载春地儿虽小,民生却是不错。”
练千霜也朝外看了看,说:“听闻载春县令为人和善,深受百姓爱戴。再加上治县有方,自上任后多施佳政,致使城中经济繁荣。百姓富足,民生自然安乐。”
乔碧瞥她一眼,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既然来此办事,自然多做了些功课。”练千霜说。
这时,乔大志掀帘报信:“大仙,真人,绣坊到了。”
乔碧打发秋池先去打探,其他人则静候。
马车停在一小院落前,此刻院门紧闭,秋池见门边挂着一块招牌,上书“南湘绣坊”,这才确定没找错地方。他上前敲门,然而敲了许久,都无人前来应门。
乔大志见势挤兑道:“你不是说有故人于此经商吗,怎地无人来应门？”
秋池白了他一眼,心中却免不了惶惑,于是更急切地敲门。好在这回不到半柱香功夫,便有人姗姗前来。
开门的是一女子,她疑惑地看着秋池,问:“你是何人？”
秋池说:“姑娘你好,我是晏娘的故友,此次前来有要事与她相商,不知晏娘可在？”
女子道:“公子来错地方了,晏娘不在这呢。”
秋池疑惑,续问:“怎会？她明明告知过我,在此处开了一家绣坊。”
女子抿嘴一笑,掩不住喜色:“公子有所不知,晏娘与咱们县令许大人情投意合,已于上月共结连理。此地早已易主,公子若有事,去县令府找她吧。”
秋池当下明了,客气道:“多谢姑娘告知,打扰了。”
重驱马车,赶往县令府,路上乔碧玩味道:“世道真是变了,妖居然也与凡人通婚。”
练千霜抬眸望他,道:“大仙此言,是觉得妖不如人,还是人不及妖呢？”
乔碧被问住,当下哑口无言。
练千霜继续道:“万物生灵,说到底都是共存于世,若能一视同仁,人妖又有何区别？”
乔碧失笑,反驳:“真人未免过于天真,便是凡人,都有种族之别,更遑论人与妖。若天下真能大同,万年前就不会有争夺天地主宰的神魔大战。”
“神魔大战不过是个传说。”
“育魂树也是传说,可你我不都亲眼证实了吗？”
练千霜无言,唇舌之战,乔碧从来都是当仁不让的。
不多时,县令府到了。又是秋池打头阵,这次应门的是个男管家,皮肤黝黑,摆着一副包公脸。秋池预感这县令府不大容易进去,但还是硬着头皮道:“这位兄弟,麻烦转告一下你们夫人,就说故友秋池有事求见。”
果不其然,管家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冷语道:“夫人向来深居简出,交友甚少,便是有三五个故友,我都认得。而你……”管家又仔仔细细认了一遍,“我从未见过。”
秋池堆着笑,讨好道:“我与晏娘确有许久未见,你没见过我,并非怪事。还请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下。”
“自打夫人入门,前来攀权附贵之人数不甚数,我怎知你不是那投机取巧之徒？”
遇着这样死脑筋的人,秋池真是有理说不清。好在他聪明伶俐,马上想到了狐假虎威这一招:“此番与我同行的还有浮游真人与逢甲地仙,难不成你认为他们也是投机取巧之徒？”
管家蹙起眉头,抿抿唇,片刻,扔下一句“你等等吧！”后,便回身去通报。
马车里的乔碧目睹了这一幕,他伸长腿,用脚尖碰了碰乔大志的屁股,揶揄道:“乔大志,这小狐狸可比你机灵多了。”
乔大志浑身寒毛树立,心中诅咒着秋池,却不敢当着主子的面发作,只能跟那狐妖大眼瞪小眼。
少顷,管家回来了,这回脸色平和了许多。他向秋池作了一揖,算是为方才的戒备致歉,而后才说:“大人和夫人请你们快快进去,马车就交由我打理吧。”
谢过对方,一行人入了府。乔碧边走边观察着周遭,评价道:“堂堂县令府,竟不及我守仙阁一半。”经过一小池,他忍不住啧啧,“这要放我那,顶多算一鱼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