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云深转身欲走。
安悦支起身子来问:“你要去哪里呢?”
秦云深转身的动作停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却没有回答安悦的问题,反而是直接出了房门。尚还在原地的秘书回答了安悦的问题:“秦先生本来是昨天准备回上海开会的。因为突然瞧见安小姐正在找他,便临时决定了先在北京待上几日。”
安悦道:“抱歉,我并不知。给你们添麻烦了。”
秘书笑道:“安小姐何须抱歉。只是难为了方才秦先生照顾安小姐时,还在视频那端等待秦先生的人。”说完,他便微微一笑退下,甚至细心的为安悦关好了门。
这时候房间内无一人,安静的很。只是难为安悦方才还想睡觉,被秘书的那一席话给弄得几乎毫无睡意。睁着眼睛数着天花板上的光影,不知什么时候睡着。又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醒过两次。
其间,安悦感觉到有人将她挣开的被子盖好,再将她的手给放进被窝里面去。
其间,安悦感觉到身边有人去翻她放在床头柜上的橘子软糖。
其间,她也听到了一声小小的叹息道:“这糖怎么就少了一半了!”
兴许是因为生理疼的原因,这觉睡得迷迷糊糊,有些浅。但好歹中间却一直从未清醒,也算是睡了个踏实。醒过来之时,也不知时间?支起身子环顾了一圈房间内部,并不见秦云深的身影。安悦沉吟,难道自己刚才迷迷糊糊听见的他的声音都是梦。
回首瞧了一眼床案上放着整整齐齐的糖果罐子,才知晓原来不是梦。
他真的在安悦睡着时候来看过她。
肚子有些饿!
安悦下床穿了拖鞋,走出房门。整个房子里虽家具一应俱全,可空荡荡的,不见一人踪影。方才睡着之前这屋子还有秦云深和他一秘书的。怎么睡醒之后就全不见人影了。安悦立在客厅上方的一小型的室内休息台上歇息。抬眸之际,便瞧见正对着客厅方向,有一开阔的游泳池边上,秦云深正坐在旁边的躺椅上看书。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卡其色的长裤。长腿随意的搭着,从树上落下的光影刚好至他的脸上。一半光明,一半阴影。阳光甚好,晒在身上都可以感觉到切切实实的温暖。
安悦走过去。穿着拖鞋声音几乎是十分微弱。刚至他还有五米远。
他抬起头来,实现落在安悦单薄的肩上,蹙起了眉头。
关上书,他问:“你过来干什么?”
安悦道:“我醒了,觉得无聊。便出来走走。恰好看到你。”
他喃喃道:“恰好看到。恰好看到。”
安悦不知他在低低说着什么,她便只垂着眸子望着那双毛茸茸的拖鞋上面可爱的不得了的图案。隔了半晌,秦云深说道:“过来坐。你弯着腰是还在疼吗?”
安悦摇了摇头,坐下。将搭在一旁的衣服给安悦披上,秦云深将正在看的那本书的封面翻开给安悦瞧。是东野圭吾的《解忧杂货店》。安悦以前读大学的时候瞧过。秦云深说道:“这书,总在我觉得烦心的时候就拿出来读读。心情不好的时候也拿来读读。最近这一个星期,我已经读过四五遍了。但效果颇微。”说完,他将那本书扔在一旁的躺椅上,双手靠在脑后躺下身去。
“或许这世上只有一人解我的优思了。”他叹了一口气。
安悦望向远方,并未说话。秦云深接着又问道:“你为什么给了我一棍子之后还要给我一颗糖呢?是你根本没有当我是回事儿,还是你对我余情未了?”
他慢慢坐起身来,面对着安悦:“你这慌乱的眼神说明了什么呢?你在害怕?害怕我看出来你的心思吗?”
安悦握紧了双拳。秦云深察言观色的本领十分的强。
“安悦,我不相信你曾经对我的情都是假的。那么我们就排除了第一种可能。那么余下的就剩下第二种。你那天下午找我,说要与我说感谢的话,是对我余情未了;你本可以离开这里,却还是选择留在这里,是对我余情未了。”秦云深缓缓说完,安悦的脸色已经降了一个色调了。
她一向善于演戏,为何在最想演的人跟前却露出了马脚。
安悦:“我……”
秦云深抬手止住安悦的话,道:“我知道你想反驳。你反驳我这种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安悦。那样的我们有意思吗?你骗了我,不好受的还是你自己。今天晚上我就要回上海去了。林森是你这一辈子都放不下的遗憾。可你有咩有想过自己。你这一辈子,这么长的时间。难道要与一个你根本不爱的人一起生活?你会幸福吗?林森会幸福吗?”这连续的几个问句,已彻底将安悦给问懵了。
长久的沉默之后,秦云深道:“你若是想通了。就回上海来吧。我们立刻订婚。若是你想不通。这应该就算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我都不是喜欢拖拖拉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