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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爱咋咋滴(2 / 3)

后面的话她没有问完——如果开门的那一瞬间没有看错,他好像是趴在她的房门上听她的动静。

黄金荣略微有些尴尬,双手负背挺直腰板摆足长辈的架势加以遮掩:“丫头,起来了?”

“嗯。”阮舒点头,问候道,“荣叔早上好。”

黄金荣咳了咳,半是解释道:“我看你都没什么动静,本来想喊你起床的。睡太多对身体不好。而且你昨晚没吃好就去睡了,更要早点起来吃早饭。”

阮舒内心轻叹,面上维持着礼貌:“谢谢荣叔。”

黄金荣继续关心:“怎样?昨晚睡得好么?枕头和被子什么的舒服么?”

“挺好的。挺舒服的。”阮舒浅浅地笑笑。

打量着她分明携有倦色,黄金荣本想唠叨两句,转念又咽下了话,招呼道:“那走,咱们去吃早餐。”

阮舒随着他一块儿下楼,餐桌前已经坐了个陈青洲,不过他并没有在吃东西,而是悠然地看报纸,满桌的餐点一样儿都没有动,像是特意在等他们似的。听闻动静,他合上报纸,瞟出来视线,对她颔首问候:“阮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陈先生。”阮舒在他的对面坐下,瞧见他的眉宇间依稀有抹疲态,像是也并没有睡好的样子。

黄金荣在正中央的家长席位上落座,闻言,八字眉揪出不满:“啥子‘阮小姐’?啥子‘陈先生’?你们俩对彼此的称呼跟陌生人似的。”

阮舒微垂眼帘并不吭声。反正在认亲的问题上是谈不拢的。她之前不是没有强调过。她也不想给黄金荣难堪,沉默是最好的。

陈青洲瞥一眼她清清淡淡的表情,旋即转眸看向黄金荣,并不正面拂他的脸,而是换了种方式,与他讲究利害:“荣叔,你别忘记了,她的身份不能曝光。我们本来其实还是应该要和她避嫌保持距离的。称呼上更得原来怎么叫现在还怎么叫。我已经让荣一别再喊她‘大小姐’,你的‘丫头’也该收敛收敛。”

黄金荣不甚在意:“我私底下叫叫还不成么?”

“万一在外人面前叫顺嘴了呢?又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呢?”陈青洲举例提醒。

黄金荣本还想反驳什么,闷了会儿没闷出来,只闷出一脸的不痛快,有点冲陈青洲撒气的意思:“那你说说我该咋喊丫头?难不成跟你喊‘阮小姐’?你客套得来,我可生疏不来!真要避嫌得彻底,你干脆别让丫头住这儿得了!”

陈青洲却是接话:“我确实有在考虑要给阮小姐另外换住处的问题。”

黄金荣顿觉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这回真是气得朝陈青洲吹胡子瞪眼了:“臭小子!我才和丫头处上不到一天,你就要把她弄走?!”

架势像极了要被人强行骨肉分离似的。

阮舒默默地“……”,有点无语,更有点无奈。

陈青洲笑了笑:“荣叔,先吃早饭吧。其他回头再说。是在考虑,没说一定。而且就算要给阮小姐换地方,也不是立刻马上的事情。都得准备准备。”

黄金荣默了默,叹息:“其实你的权衡我不是不明白。也清楚目前的形势。可荣叔我这心里头——”

他顿住,尔后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自己决定去吧。吃早饭,吃早饭。”

招呼着,他忽然左看看阮舒,又瞅瞅陈青洲,神色复杂了好几秒,感叹:“这要是往后每天都能和你们兄妹俩凑一桌吃饭该多好……”

阮舒抬眸,和陈青洲无声地对视一眼。

大概是不愿意破坏这份气氛,之后三人都没再往这上面的话题聊,黄金荣一个劲儿地告诉阮舒哪样东西一定得尝尝,哪样儿东西特意为她准备的,比昨天的那顿午饭还要热情。

阮舒几乎要招架不住,偶尔还能捕捉到对面的陈青洲轻松自在地对她笑。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有个涌人正从楼上端了空的碗筷下楼。

黄金荣远远地瞧在眼里,看向陈青洲:“如果没有病得连走路都没办法,之后就让她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别一个人搞特殊化,姑奶奶似的还得佣人专门把饭食单独给她端房间里。”

他的措辞和语气虽不好听,但陈青洲清楚其实全都是掩饰,倒也不生气,反笑了笑:“我替清辞谢谢荣叔。下顿饭就喊她下楼来一起。也谢谢荣叔昨晚让佣人专门给她送的乌鸡汤。”

黄金荣哼唧地哧声:“我可没有专门。她是托了丫头的福。乌鸡我是给丫头买的。刚好多炖了一盅,不想浪费,才给她的。”

阮舒:“……”她怎么记得昨天明明听到黄金荣自己吩咐的佣人要特意分开来炖两盅的……连乌鸡不都买的俩么……

陈青洲看穿而不戳穿,淡淡一笑,顺着黄金荣的话,对阮舒道谢:“是,托了阮小姐的福。”

阮舒接腔记起来问:“不知道陈先生这里有没有多余的车能先借我一辆?”

黄金荣抢话反问:“你借车干啥子?”

“一会儿我要去公司。”

“去公司?”黄金荣愣怔。

陈青洲轻蹙眉:“阮小姐,你这是……”

“很奇怪么?”阮舒眉目淡静地看着他们二人,“我是林氏的总裁,我休假完毕,要回公司上班,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陈青洲稍一忖:“阮小姐是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难道还要去举报三鑫集团么?”阮舒嘲弄。想了一个晚上,她也没有完全整理好心情,不晓得该如何面对现在的林氏。可她也不能放之任之什么都不管。

“陈先生既然打从一开始就知晓三鑫集团收购计划的目的,那么这段时间以来,是不是已经了解清楚,每次林氏运输出去的产品里,毒、、品占据了多大的比例?销售路线呢?主要用的是林氏的哪几条线?”她问。

昨晚后来想着想着,就想到这上面来了。从工厂装货,到运输,肯定都是一个完整的系统有人在操作,把普通的产品和那些特殊产品分开来,并且盯着路线到达它该去的地方。而这条系统还得不干扰到林氏内部的正常运作。这里头的弯弯道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她如今甚至不知道,林氏的员工里,那些人是在帮三鑫集团做事的。

陈青洲坦诚:“很遗憾,阮小姐,这些我都还没弄清楚。虽然我在各处的关节口都想方设法安了自己人,但陆振华的口子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现在的情况就好比,地底下埋了一根管子,我知道它的位置,可外壁太坚硬,进去不到管子的里面一探究竟。”

“工厂是最接近源头的地方,工厂的暗桩子是目前进去最深的一个,却也仅仅是个包装工人。如今基本知道是在工厂的哪个仓库里悄儿摸地装货,以及装货方式。不过真正想要了解的货源和具体路线,暂时没有头绪。如果我已经摸清楚,早就动手了。”

阮舒抿唇——是啊,昨晚荣一不是都说了,不知道那些粉儿从哪儿来的。若知道,陈青洲早黑吃黑了,还等到现在?

“那……他知道?”她又问,“他不是帮陆振华做事?他如今还是四海堂的掌权人。四海堂主管的不就是‘毒’这一块?”

黄、赌、毒,历来是各大帮派的主要营生,前两者发展到现在都转为能够撑在明面上经营了,一个是声色场所,一个是赌场。而最大暴利的毒,依旧是藏在地底下的,可不代表它不猖獗。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警察抓得越紧,贩毒分子便越能想出五花八门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