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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表脸叔叔(2 / 3)

抵达一楼的门诊大厅,轿厢里的人都先给坐轮椅的她让了道。阮舒挺不好意思的,道了谢,保镖推着她的轮椅出去。

离开门诊大楼,阮舒蹙眉记起来问:“车子现在在外面等着了?”

“是。”身后的人回答。

熟悉的沉磁的嗓音令阮舒陡然一震,双脚当即从轮椅的脚踏踩到地上——怎么会是傅令元?!

傅令元及时停住轮椅,没让她的脚刮到,手掌则压在她的肩膀将她摁回座椅里,语气携了愠怒:“安分点!想多养几个月的伤?”

阮舒立刻向身旁经过的人求助:“这个人要绑架我!我不认识他!请——”

“抱歉,我太太只是在和我闹脾气。”傅令元打断了她的话,亲昵地抓起她的左手握住。

阮舒眼风一扫,发现他正展示的是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故意和他右手手指上的那枚交握在一块。

人家一瞧就明白他们俩的关系了,自然信了傅令元的话。

阮舒霎时一口血闷在心口——这个破戒指她怎么还戴着?她怎么一直没记起来把它摘掉?!

“抬脚。”傅令元的口吻完全命令式。

“陈青洲的人呢?你把他们怎样了?”阮舒的双脚依旧踩在地上,同时两手抓紧轮子,让他推不动,与他僵持着——看来刚刚电梯里涌进去的那帮人全是他的手下。

“送回去给陈青洲了。”傅令元声音闲闲散散的,“总得羞辱他一下。”

阮舒蹙眉。

“不过你也别想着拖延时间等他来找你。他现在陪着傅清辞在妇科。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傅令元戳穿她的小心思,旋即轻蔑地哼一声,“至于他留在停车场的那几个人,已经交给十三负责了。”

阮舒抿直唇线。

傅令元的手掌在她的发顶揉了揉:“认清形势了?那就别做徒劳的挣扎。乖,别耽误时间。”

阮舒不吭气,亦不动弹。

傅令元俯身下来,一只手绕到她的膝窝,另一只手绕到她的背后,登时将她从轮椅里抱起,垂眸冲她勾出一抹轻嘲:“看来傅太太还是最喜欢我用这种方式。”

阮舒沉默地阖上眼皮,选择眼不见为净。

重新睁开眼,是因为傅令元把她放上副驾驶座后给她系安全带时,老半天系不好似的,手臂一直压在胸上,明显是故意吃她的豆腐。

阮舒推他的手臂。

傅令元却是在最后被推开的时候,毫不在意,随后缩手到自己跟前:“没亏待你,吃了不少补品?唔……营养都吸收到位了。”

阮舒:“……”气血冲上脑门扬起巴掌就甩过去,“流氓!”

傅令元扣住她的腕,并同时按住她另外一只蠢蠢欲动的手:“我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摸,哪门子的流氓?就算流氓,你不也很喜欢我对你耍流氓?”

阮舒冷眸。

“我数三声放手。你给我安分坐着。别再耽误时间。”傅令元的口吻又是命令式的。

阮舒一声不吭。

傅令元微挑一下唇角,飞快地吐字:“一二三。”

以为他会慢慢数,全然想不到他一口气出来,前后不到两秒。阮舒怔了一怔,却也没忘记自己原本打算干嘛,腕上一松便又两手都抡起巴掌。

结果……

一分钟后,她的双手被用领带绑住。

看着自己的杰作,傅令元泛一丝满意的笑容,捏了捏她的脸:“傅太太总是比较喜欢重口味。”

避开他的手,阮舒兀自侧身将头靠在车窗边缘。

傅令元勾着笑意,启动车子。

“你不是随陆振华出海了?”

“一回来就来找傅太太。”

“你心情很好?”太容易判断了,而且他也不加遮掩的。

“见到傅太太,心情自然好。”

这个理由她可不信。阮舒扫过眼风瞥他,洞若明火:“看来你这回出海的收获很大。”

傅令元视线继续看着前方专心地开车,手则腾出一只摸到她的耳珠上,轻轻地摩挲,虽不置与否,但斜斜扬起的唇角已是答案。

阮舒心思斗转起来。那么他现在这么高兴,是因为他终于开始深入了?是否就是与工厂里那些玩意儿的货源或者具体线路有关?

以为他是要将她掳回别墅,车子停在巷子外后,发现是来黄桑的中医药馆。想起他方才总说什么“别耽误时间”,原来指的是这个。

傅令元先下的车,从后面把她的轮椅搬下车,旋即将她从副驾驶座抱到轮椅里坐好,锁了车便推着她往巷子里头走。

前来应门的格格看到阮舒坐轮椅里,诧异又关切:“阮姐姐,你受伤了?”

傅令元立刻给了格格的额头一个爆栗:“说了几次不要乱辈分。她是阿姨不是姐姐。你非要叫‘姐姐’,那行,也得改口叫我‘哥哥’。”

“傅叔叔真表脸。”格格冲傅令元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蹦蹦跳跳地马上往里跑,边跑边喊,“母后,表脸叔叔又来了。”

傅令元推着阮舒紧随其后,嘴里埋汰着:“小丫头片子越长大越不懂礼貌。”

阮舒腹诽:格格那不叫不懂礼貌,那就实话实说。

到了廊下,轮椅不好抬,傅令元又抱起了她。

主屋里,黄桑一身白大褂背对着他们捣药,并为第一时间搭理他们。

傅令元却也不出声,散漫地兜转着步子,在巨大的药柜前翻抽屉的,捡了根不知道什么草叼到嘴里,一晃一晃的,手上没停地挨个抽屉瞧出去,十分随意,分明不是要找东西,而只是故意让抽屉发出动静。

发出动静给黄桑听。

俨然是种无形的催促。

阮舒无聊地坐在椅子里,不明白傅令元到底带她来干嘛。如果是和黄桑有约,他自己来不就行了?

不多时,黄桑忽然扯着嗓门喊格格。

格格人没到,脚步踩着木质地板发出的哒哒声先一路传过来了。

阮舒其实早前几次就想告诉她,作为身着旗袍的淑女,是不应该用跑的,无论多着急的事儿,都应该小碎步。

格格进来后,接过黄桑递过去的捣药罐子,哒哒哒地又跑出去。母女俩一句话交流都没有,好像便知晓对方要自己做什么。

黄桑这才去洗了手,然后坐回到她的诊疗桌前,冲着阮舒掀眼皮子:“抬脚。”

阮舒愣怔。

傅令元上前来,帮她把鞋子脱掉,拎起她的脚搁椅子上,并准确无误地将她目前的情况告知黄桑:“刚拆的石膏,落地还疼。医生说循序渐进地活动,给开了不少活血消肿止痛药。”

基本一字不落,全是在医生办公室里的话。阮舒蹙眉,敛眸盯住傅令元。

傅令元并没有在看她,注意力全在黄桑。

黄桑抓起她的脚瞅两眼,很快放下,什么也没说,回头从自己的诊疗桌里取出针灸包,开始往她脚上扎针。

整个过程都是沉默的。

黄桑挑着大大小小的针,没说话。

傅令元的手臂虚虚扶在阮舒的后背,没说话。

阮舒盯着自己的脚渐渐遍布银针,没说话。

虽然被扎着,但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黄桑又把她脚上的针一根根地取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