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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9、制服(上)(2 / 3)

庄荒年反将手中的木棍往阮舒的动脉处再靠近,不疾不徐:“该放下武器的是你们。”

荣一见状紧张得不行:“褚警官!你不能不顾我们大小姐的安危!”

她怎么可能会不顾阮舒的安危……?

褚翘无奈。

处置劫持人质的过程中,一定要有耐性对犯人展开谈判……

在心里默默告诫完自己,褚翘暗暗做了两个深呼吸,稳下心绪后,便挥手让警员们放下枪。

待警方人员全部后退,庄荒年才又开口,却是提出条件:“我要见我们族里的大叔公,还有——”

他煞有介事地顿了一顿,视线于面前的人群里搜寻,明显在找谁,然后沉沉吐字:“闻野。”

一语出,林璞即刻不动声色地朝“梁道森”瞟去目光。

“梁道森”几不可察地微眯一下眸子。

傅令元抬手压了压帽檐,帽檐下,湛黑的眸子转向“梁道森”,愈发显得幽深,幽深处尽数冷意。

“大叔公”指的是驼背老人,众所周知。

但“闻野”这个名字……褚翘蹙了眉:“闻野是什么人?你们庄家的哪位旁系族亲?”

庄荒年哂意阵阵,视线依旧逡巡不止,未直接答话,而别具意味:“如果我姑姑的分量足够重,得以令他现身,那么褚警官大可以自己当面问问他,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当然,如果他实在没空,那我只能代嘴。”

谁都听得出来,这是赤果果的一句威胁。

阮舒的性命和闻野的身份,双重威胁。

与其说庄荒年是给警察提条件,不如说庄荒年是在向闻野喊话。

褚翘挑眉,虽困惑重重,但兴奋之感愈盛,因为直觉告诉她,又涉及庄家的秘辛。

也不耽搁,她马上吩咐警员同事下去办。

回过头来,褚翘却进一步生出疑虑——

那个叫“闻野”的,是除傅令元、林璞、梁道森、“S”这四个之外,又一个和小阮子关系匪浅的男人……?

嗯……?可真是奇了怪了,她和小阮子接触这么久,小阮子的身边不太可能还存在一个她丁点儿风声都不曾察觉的人才对。

不对劲……

着实不对劲……

褚翘摸了摸下巴,心念电转。

如果,所谓的“闻野”,其实她是在小阮子身边见过的,只是和庄荒年在对身份的认知上不是同一个人,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擅长变装的“S”!

灵光一经闪现,褚翘内心骤然涌动,目光禁不住朝梁道森的方向投射而去。

梁道森!梁道森!现在的这个梁道森究竟是真正的梁道森还是“S”……?

褚翘很快有答案——是“S”!一定是“S”!

今次这场爆炸!

先前一心只顾着现场救援,如今静下思绪,很容易叫人联想几个月前的会展中心。毕竟类似的恐怖分子作乱,实属少见。

所以!没错的!肯定没错的!就是“S”!

爆炸恐怕和庄荒年无关!操纵之人应该是“S”!

庄荒年要找的那个“闻野”,一定就是“S”的再一个变装!

由此,新的问题出来:庄荒年和“S”之间的关系是……?

脑子里蹦出两条线:会展中心,“S”所炸的目标非常明确,为当时的庄家家主庄满仓;今天,爆炸的场所是庄氏宗祠和庄宅!

两条线重合!

褚翘心神一震,加上很早之前断断续续的怀疑,完全无疑的,国际通缉犯“S”和庄家的渊源颇深。

目光凝定“梁道森”的身影,她简直想现在就冲到他的面前,用手铐将他逮捕!

但——

褚翘捺下性子,稳住心绪,趁着这会儿双方僵持等人的空隙,退避至旁侧,往局里拨了通电话。

或许今天,也是个抓获“S”的大好时机……

…………

耳朵里,吕品在征询他的意见:“Boss,是否需要另外采取措施?阮小姐好像出了什么状况。”

“她没有按照我们的要求激怒庄荒年对她施暴、危及她的生命,以给警察当场击毙他的理由,导致计划出现偏差,反倒给庄荒年留了反击的空隙。”

“现在Boss你的名字被当众提及,万一Boss你不出现,庄荒年狗急了跳墙,透露了不该透露的,我们后续可能不好处理。而且,警察多半会去细查的。”

“梁道森”没有说话,眸底凝着阴鸷,紧紧盯着被绑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

林璞在这时悄无声息地来到他的身侧,低着音量咬牙:“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办法?又把她推到刀口下?!”

“梁道森”轻飘飘侧眸瞍他一下,复转回庄荒年时,表情沉痛地又出声:“庄二叔,你能不能先放了她?你的心太狠了,怎么可以这样残忍地对待她?”

庄荒年听言看了过来,不过并没有做回应。

“梁道森”表现得颇为着急:“庄二叔,要不这样好不好?让医生进来瞧一瞧她的情况?否则真的很让人担心她的身体。庄二叔!”

荣一当即附和:“让医生进来看一看大小姐的情况!”

尔后他尝试着继续叫唤阮舒:“大小姐?大小姐……?你听得到吗?你应我们一声好不好?你究竟怎么了?大小姐?”

庄荒年依旧不做回应。

忽然听闻有人唤:“二侄子……”

细若蚊吟,轻微得只有距离最近的他竖起耳朵才能勉强分辨清楚。

庄荒年循着声源低垂眼帘。

自方才被他强行拉到这椅子上之后,阮舒就不再有动静,现在如此前一般依旧低着头颅,貌似晕过去了。

庄荒年以为自己幻听。

下一秒证实,的确是她在微弱地说话。

“庄荒年……”她改了口,对他指名道姓,“你不要庄家的小继承人了么?我告诉你,我现在……真的很难受……”

全然没了她平日对他的盛气凌人。

盯着她乌黑的发顶,庄荒年的神情微现踌躇。

耳边回荡着无数把声音,皆在拷问他身为庄家人的良心和灵魂——她肚子里装的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继承人,是庄家主脉几十年来难得的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