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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灿烂棣花街(1 / 1)

这儿——是贾平凹新作《秦腔》中“清风街”的原型

这儿——是商於古道上的一个闻名遐迩的古镇

春光灿烂棣花街

周末,灿烂的阳光惹得女儿的心荡漾起来,缠着我要下河抓小蝌蚪,可走了几处地方,连蝌蚪的影子也没见,这才想起还没到蝌蚪戏水的时节,我便邀上文友高峰乘车去棣花街看平凹先生的老家和小说《秦腔》里描写的清风街的原型。

车子在暖洋洋的春风里奔驰着,柔柔的风,扑在脸上,不一会便到了棣花街。我们绕平凹的老房转了几匝,始终没有看出这个宅子的好风水在哪里。从贾塬小学旁的小巷南行,到老官路往西走,跨过已经没有水的苗沟河,我们来到二郎庙。庙门紧锁着。从外面看,春日里的二郎庙,飞檐翘角,琉璃瓦熠熠生辉。问过路的一位少妇,她甜甜一笑,绵绵地说:“人到地里锄麦去了。”说着,一阵春风般从我们面前飘过,仿佛一泓春水荡起阵阵涟漪。于是又返身来到麦田里的一条水渠旁,水是从我老家流下来的,清凌凌,凉丝丝,拘一捧水,仿佛触到了故乡的神经,我心为之一动,为女儿装了满满一瓶苗沟的水,也算给女儿收住故乡的魂灵。

从二郎庙前的老官路西行,就是棣花老街了。街不宽,一辆小车过去,迎面再来车,就错不过身了。两边是装有门面板的街房,入身都不大,可临街的墙几乎全成了门,黑黝黝的,想来多是当时街市繁华时,人们经常早上卸下来,晚上安上去,人手上的垢駿染积而成的。现在的街房,大多已倒塌,门板大都腐烂,有钱的人家已把房盖到国道边上了。街面上满是荒草,这儿一个土堆,那儿一个粪堆,老鼠大胆地在街上摆浪子,人走到跟前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把人给吓一跳。一棵一搂粗的柳树,一人高以下,全是黑乎乎明油油的,可见街市曾经是多么的辉煌!

从塌了一角的墙头冒出粉嘟嘟的桃花,活脱脱一位少女的脸,我疑心那间房子是否醉卧过漂泊的李白,那桃花就是他留下的一段诗的残梦;残垣断壁下一树梨花开成了一堆雪,保不准就是韩愈遭贬后,“雪拥蓝关马不前”时的雪花;那土堆上的一株黄灿灿的油菜花,也许是王维夜宿时逸出的一行诗意。来到街西头,当年的铁匠炉子早已不在了,唯余炉台默默守望,那铁匠炉子也许给李自成的部队淬过刀和枪呢。平凹先生《浮躁》中小水外爷的铁炉子就是这里昔日红红火火打铁的写照。

迎面看到一两户人家,屋顶上袅袅出缕缕炊烟,走到门前,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端着比头大得多的老碗,正挑起一筷子长面条,只见他很有劲地闪了两下,便塞进嘴里“扑扑喽喽”吃起来。问老人老街的情景,他雪白的眉毛往上一扬,皱褶的脸上绽出自豪,乐呵呵地说:“想当年,这街上南来的北往的,经商的算卦的,担柴的卖草的,挑猪的骟牛的,使枪的弄棒的,那才叫个热闹!人挤人,物拥人,就跟地里騃麦叫风吹一样。”说着,又狠狠地吸了一口面,叹息道:“哎,现如今人都撵新官路去了,街也不街了,只剩我这死老头子还舍不得离开。”

北面街房后,原来是水田,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芦苇和莲藕,莲菜以香脆多孔受人青睐,远近闻名。人常说棣花人实在莲菜却多心眼,说的就是这个理。每到盛夏,美妙的景色,使人不禁想起朱自清的《荷塘月色》。现如今小小的荷塘,只有几个残枝败叶了。

街南面大片大片的稻田因丹江河床下砌也起成旱地了。靠西南建起的几十个塑料大棚,农民正在忙碌着。大棚中间有一条路可以去丹江河,这里的河水清澈见底,在地畔上采了几枝野桃花,让女儿激动不已。

从棣花回来,又读了平凹先生的《〈秦腔〉后记》,我突发奇想,若抓住《秦腔》出版这一契机,把往日繁荣的棣花老街恢复起来,按照老人们的记忆和书中的描述,建起一条新的老街——清风街,也许会成为一个很有前景的旅游景点呢!

2005年3月2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