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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辑 草木(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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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棉花就是棉花所开的花的话,这种植物的名称多么富于诗意,它是汉语中最美好的词汇之一。我在心里已经不止一次地感谢过那个命名的人。

为棉花命名的人,是那种朴素到词穷的诗人,是富有儿童心智的农民。他指着一个个棉桃,想象出白云一样柔软的棉,那是它的花朵,那么就叫棉花。在我所认识的庄稼中,用“花”命名的只有这一种。

在庄稼的命名中,谷、稷、菽、粱,仍然保留着单音节的古音,古人说话或许是当当的,现在听来僻而拗。而棉花充满生活气息,像童话。棉——,这个音多么温软悠长,带着女性的柔婉,而花是儿童们最喜欢的一个词。把棉花合起来,让人想起家,想到油灯和亮堂堂的灶火。

如果不允许使用“上帝”这个词,我不知道是哪一只手为人类提供了这么厚重的关怀,他使土地上长出棉花。棉花千重万缕的纤维,哪是什么花,那是使人度过寒冷的宽暖的手掌。如果棉花是上帝的作品,我们则由此得知上帝在温厚之外的精巧,棉花的每一根丝从茎里长出需要多么大的耐心。在雄峻的山川河流这些大作品之外,上帝也没有忘记造出棉花。

我越来越少听到“棉花”这个词,然而也庆幸这个词还没有被污染。有多少美妙的词汇由于虚情假意的滥用而黯然失色,像心灵、麦子、爱、信仰、内心深处,等等。而棉花悄悄地躲在乡村,像一个羞怯的、没有上过学的小女孩。我们低声说“棉花”的时候,会感受到我们自己仍然朴素,仿佛眼睛仍然是明亮的,双手经常能摸到庄稼与树,在河流里洗脸,脸上经常流汗并在阳光下晒干。这样的人是幸福的。

第二节 四季

秋天

用读《论语》的眼光看秋天,它干净而简洁,枝条洗练,秋空明净,这是谁都知道的。老天爷只在秋季拭手一擦晴空。白杨树,干直而枝曲,擎着什么,期待或其他;河床疏阔,一眼望尽。

秋天,场院丰盈但四野凋敝——由于人对土地的掠夺。我不愿意看到玉米叶子自腰间枯垂。割去吧,用锋利的镰刀把玉米自脚踝割断,它们整齐地躺在垄上,分娩一样。谷子尚不及玉米,斩过又让人薅一下,头颅昏沉坠着。

在乡下,我爱过我的镰刀。不光锋利,我在意刀把的曲折,合乎“割”的道理。镰刀把握在手,是一种不尽,一种生存与把玩的结合。

在北方的秋天,别忘了抬头看老鸹窝,即钻天杨梢上的巢。细枝密密交封,里面住着老鸹的孩子。老鸹即乌鸦,虽然不见得好看,小老鸹喙未角质,鹅黄色。

拎着镰刀抬头看老鸹,或拾土块击其巢(当然击之不中),是秋天的事情。老鸹扇翅盘桓,对你“呱呱”,没责备,也许算规劝:

若说场院胜景,最好的不是飞锹扬场——粮食在风中吹去秕糠,如珠玉落下;在集体的场院里,电灯明晃高照,和农村老娘们儿剥玉米才是享受。电灯一般是二百瓦的,红绿塑料线沿地蜿蜒。这时,地主富农坐一厢,知识青年和贫下中农坐一厢。谈话最响亮的是大队书记的年轻媳妇,她主导,也端正,手剥玉米说着笑话。夜色被刺眼的光芒逼退了,剥出的新鲜玉米垛成矮墙风干。

乡道上,夏天轧出的辙印已经成形,车老板子小心地把车赶进辙里行进。泥土干了,由深黄转为白垩色。芨芨草的叶子经霜之后染上俗艳的红色。看不到蚂蚁兄了,雁阵早已过去。怎么办呢?我们等着草叶结霜的日子,那时候袖手。

总有一些叶子,深秋也不肯从枝上落下,是恋母情结或一贯高仰的品格。然而,当它们随着风声旋转落地时,人们总要俯首观看,像读一封迟寄的信。

冬日

在这个时候,我父亲出门前要提系裤子再三,因为棉裤毛裤云云,整装以待发。

这时,我在心里念一个词:“凛冽”。风至、霜降、冰冻,令我们肺腑冷彻无比。冷固然冷,但我们像胡萝卜一样通红透明。真的,我的确在冬天走来走去,薄薄的耳朵冻而后疼,捂一捂又有痒的感觉。鼻子也如涅克拉索夫说的“通红”。但为什么不享受冬天?冬天难道不好吗?

冬天!这个词说出来就凝重,不轻浮。人在冬天连咳嗽亦干脆,不滞腻。窗上的霜花是老天爷送你的一份薄礼,笑纳吧。当你用你的肉感受一种冬天的冷时,收到的是一份冰凉的体贴。比较清醒,实际比较愚钝。因为冬藏,人们想不起许多念头。我女儿穿得像棉花包一样,在冰上摔倒复起,似乎不痛。

想我的故乡,我的祖先常常在大雪之后掏一条通道前往其他的蒙古包。在这样的通道上走,身边是一人高的雪墙。他们醉着,唱“A Ri Ben Ta Ben Nie Sa Ri……”走着,笨拙却灵活的爱情,相互微笑举杯。

冬天听大气的歌曲,肖斯塔科维奇或腾格尔。不读诸子,反正我不读诸子,因为没有火盆,也没有绍兴老酒。唱歌吧,唱外边连霜都不结的土地,连刨三尺都不解冻,而我们还在唱歌,这不是一种生机吗?

冬天的女人都很美丽,衣服包裹周身,只露出一张脸。我们一看:女人!不美丽的女人亦美丽。爱她们吧,如果有可能。她们在冬天小心地走着,像弱者,但生命力最强。

春时

春天无可言说,汁液饱满,我们说不出什么。如果我们是杨树枝条,在春天就感到周身的鼓胀,像怀孕一样,生命中加一条生命。

说“春——天”,口唇吐出轻轻的气息,想到燕子墨绿的羽毛,桃花开放的样子,不说了。虽然人们在春天喜悦。我暗想又添了一岁生齿。不说了。

夏季

夏天在那边。

我感到夏天不是与冬季相对的时令,如棋盘上的黑白子。我知道夏天是怎么回事,它累了,如此而已。在四季中,夏天最操心,让草长高,树叶迎着太阳,蜜蜂到花蕊里忙活。刚到秋日,夏天就说:我不行了。

夏天是毛茸茸的季节,白日慵懒,夜里具有深缓的呼吸,像流水一样的女人穿着裙子。跟春天比,夏天一点儿不矫情也不调侃,走到哪里都是盛宴。

如果我是动物,就在夏天的丛林里奔跑,跑到哪里都可以,用喉音哼着歌曲,舌尖轻抵上颚,渴了停下埋头饮泉水。啦——啦——啦,我认真地准备过一个夏天。

第三节 树静夜阑

夜里的一切都美丽,我是说大地与植物。

假如搞不清中国画“墨分五色”的道理,要到黑夜的植物园揣摩。太阳收走白昼的七色,夜里还有光。从软弱的月亮上飘来的微光,把植物变成线描与版画的黑白插图。红花委屈得变成黑花与深灰的花,于是花也不怎么骄矜,转为娴雅。在夜里,植物们成为安静高贵的种族,用黑白灰穿插映衬,白天的喧闹与色彩争夺就此隐退。而我们,退化为缺乏色彩识别能力(锥状视觉细胞)的动物,如狗、鹿和老鼠。这样看东西更好,宁静柔和。而白日自然恢复色彩视力。

走在黑夜的植物园如看黑白电视,月光所照之处皆不真切,像涂一层毛茸茸的薄霜。它把水泥路照得太白,让人不忍行走,怕弄脏。在高大的植物中间,如皇太极陵树龄200多年的松林间,月光照不进来,却仍然看到许多东西,它们变了样。灌木像铁丝网,青苔像雨浇过的毡片,废砖如石,只有树还像树——它们像英雄,松树更像。杨树是没文化的功臣,连级;榆树是离休老英雄,抗战前的;松树是按剑待决的将军。只有柳树像女人,春天的柳树更像女人——撒魅力大网罩住天下男人。

植物园的夜里,周围深处似有歌声,听不清旋律和伴奏,如教友弥撒。是风穿过树叶蜡光的绿手掌吗?风吹过松树身上斑驳的盔甲,发出声音。风和月光梳理草的乱发。风在水面小步奔跑,留下鱼鳞般的脚印。我看不到松林的顶端,顶端是一朵朵肃静的冠冕,它们仰望月亮,怀想清朝的旧情,想孝庄文皇后——个善良的科尔沁女人,辅佐满清中兴。

在植物园听到自己的脚步声有些奇怪,啪嗒、啪嗒,不算好听。只有人或熊才这么走路。狗与猫均轻捷无声。我带着我的脚步声走过落叶,走到有灯光的地方。这么晚了,四处奔走的只有人类,鸟类树类早已安歇。

第四节 银杏

一日午睡,醒见眼前黄叶堆积,大惊。今夕何夕,难道进了大兴安岭?谁把我弄到这里?瞬间,环视左右,一只手高高地抓起了枕头——这是我的蓝白相间的枕头,前面是书橱、《微精神分析学》、沙发。我松了一口气,在家。

地上铺洒黄叶,银杏。室外秋雨,散开蒸发水分,寄给老家。

房内林莽之气氤氲,王夫之注楚辞:“剖之而香雾霏微也”,银杏趁我昏寐放出此味。落叶交叠错落,铺我床下,这是何等待遇。想起好莱坞女星莎朗·斯通为求子嗣,每晚睡在玫瑰花瓣之中。她还是没生。我为适才惊慌而笑,何不揣度宿于密林,如杨靖宇将军那样。醒时将双目虚睁一小缝,觑一地落叶,口诵杜诗:“清风左右至,客意已惊秋”。翻身再睡。

上月回家,老父端茶碗告诉我:“我改喝银杏茶了。”他记忆不好,一天说十来遍。他不轻易相信什么,喝一辈子红茶怎么改银杏了呢?那天看电视,天气预报前有一银杏饮品广告,气势磅礴。噢,这么回事。忽地,想起在我跑步的辽大操场,环栽一周银杏。秋天,明晃晃抢人眼目。叶子黄中夹绿,我手抚双杠念屈原歌辞:“青黄杂糅,文章烂兮”。纯黄之后,则更烂兮。

次日,我拎兜子赴辽大采撷银杏。树下落叶少,恨天无风,仰视满树飒飒的青黄徒唤奈何。上树,我决定上树。刚展臂伸腿,见对面女生走来,不好意思了。许多年没有上树。女生款款而至,我抚树拍树观其生长。欲上,又来人。如此者三,胸中已燥热。在树下埋头转了一圈,认为自己心理素质太差。怎么了?攀一树耳。树上也有树上的局促,枝杈斜逸,坐站皆不宜,手臂前环后抱采叶,有平常体味不到的辛苦。杜甫尝叹“花近高楼伤客心,万方多难此登临”,“楼”改“树”亦宜。忽觉脚下悠悠,嗔,疑有人晃树。俯察,乃是自家股颤。俟左右树叶摘净,我在树上只好现形。结队学生走过,抬头一愣,以指指我,以目目我,亦不堪。还有大爷大妈伸脖子喊:

“采这治啥病的?”

我自顾尚难,遑论科普,胡乱说:

“重感冒。”

或“灰指甲”、“雀盲眼”等等。

一个小伙问叶子管啥——怪哉,一人上树,众人即知其叶必治某病,如无此病,皆放心而去。——我答:痛经。

查医学文献,知银杏药效在于解除老年人记忆障碍。信息通过人的神经轴突(neurons)交叠传输,其导体为两种化学物质dopamine(多巴胺)和noradrenaline(去甲肾上腺素),记忆障碍意味着dopamine分泌减少,银杏叶能够刺激它的分泌量。同时,银杏可以扩大和松弛静动脉,并防止血凝块形成。

科学之力,已抵消我攀树的小小艰难。

第五节 花有话

五一长假时,从早晨起,桑园次第出现晨练压腿的人、耳贴半导体听新闻的人、下棋人、无所事事的茫然人。阳光照暖后,出现最积极的人:小孩。

眼前的孩子约一岁多,刚学走路。他双脚像敲鼓一样用力拍打地面,节律却不匀,趔趄而快,见什么便一阵风跑过去,抓起来看,甚至吃一吃。小孩认为,天下之物兼有看、摸、吃三种性质。因此,大人料理孩子,主要在防范他的摸与吃,其次是别摔着。

孩子东西奔走,忽在黄花满枝的刺玫前停下。花和他眼睛同高,看完,伸手抓。大人拦住(有刺),示意他闻嗅。孩子以为是吃,张嘴咬花朵。大人重新示范——闻,吸气,表情微醺。孩子察觉这是新玩法,嗅之,香味入脑,神色悦然;跑开,过一会儿又回来闻。刺玫的香没因吸嗅而少,还香。小孩子闻了跑开,再闻,大为开心。少顷,孩子示意让边上系花绢的叭儿狗闻香。狗是人家的,不好办。孩子哭闹,于大人怀抱后仰,如“不想活了!”大人和狗主研究过,抱叭儿狗闻花香。狗乃嗅觉最灵之物,受不了这么贴近的气味熏陶,这像骂狗,像人吃芥末。叭儿狗怒窜,抗议大吠,委屈小叫。孩子看了大笑,以为狗在逗他,指使大人抱狗再嗅,狗主领狗急忙走开。孩子困惑,看人狗俱远,回来再闻小黄花之香。挺香嘛,跑啥?刺玫的枝条如一团包裹,绿枝探出,花朵在外,像系铃铛的小帐篷。孩子拣石子、树叶依次让它们闻花。

孩子成为使者,让石子和树叶和刺玫交朋友,因为她香。花在枝上孤单,不能下地走动。

闻过了,孩子扔掉它们,找新东西闻香,玻璃、纸盒和风干的狗粪。孩子的父亲观棋入迷,由此,狗粪平生闻到了花香。

孩子比大人仁慈,有好东西让众生分享。以后,他一点点长大,会自私。在五月的空气里,花香是礼物。我在辽大操场跑步时,风——如徐志摩所说——“不知从哪个方向吹来”,遭逢槐花香气。人猛地闻到这么缠绵的香气,迟疑或怔忡,像有人喊你的名字。风中花香,是无意间听到的婉约的私语,听到的人也想一一回答它们。

各个方向吹来的风,在空气中飘洒温软的传单,从早上到夜晚,这比在树边闻花更飘逸——不见花树,却有香来。

在桑园,开花的只有刺玫,高大的碧桃树已被伐倒。花里有话,对孩子、石子、树叶和玻璃一一说过。

孩子这时又对瓶盖发生兴趣,他把瓶盖放在垂直的墙上,掉下;拣起,再放上去……

第六节 动植物和塞尚的色彩观

旧小说写人相貌,除去五官特征还要上色(不上色成黑白的了)。白里透红,两色,综合的叫法是粉红。黑里透红,也是两种色,说莽汉、渔民或铁匠。论阶级成分,是好人。对坏蛋,如打入革命阵营的铁匠,黑里再透红,也不送他这一描写,怕扰乱读者心志。说谁的脸“煞白”,不是受了惊吓就是在雨里浇了一个钟头。而医学的表达是:皮肤遇外界刺激,血液回流心脏,毛细血管关闭所致,透不了红了,两色合二为一。人的脸上,没有其他的双色复合效果。黑里透白,没有;白里透紫,也没有;蓝里透橙更没有,除非京剧脸谱。而我发现了一个新现象,说出来告给小说家写用。

这现象是:红里透绿。说的不是苹果,而是人面,即吾面。吾今朝揽镜照吾面子,见红里透绿,喜悦。吊一句狗屁书袋,说“吾生也晚”,没见过红里透绿的面孔,好看!我看了很长时间,体味不同角度与光线下的红绿效果,具体汇报如下:

红,是跑步让春风吹的。北方,草木开花吐叶这晌儿,有风吹,呜呜地,不舍昼夜。吹半个月吧,而后花红柳绿(也是红绿)。有精神病史的人,这晌儿心烦。风吹到人脸上,脸几天就红。而绿,我脸上的绿分布于眼窝、鼻侧和其他说不上来的地方,当然不是翠绿,和白居易说的“绿如蓝”差不多,但不是黑。我一看就明白了,过量,即跑步量大了。我自己并没觉得量大,只觉得困,睡觉流哈喇子。眼窝的绿指出,量大了。我不是专业跑步者——美国人称“奔跑者”,也没为奥运备战,只喜跑。海伦·凯勒有诗说:“没有鞋,我哭泣。哭啊哭啊,直到发现一个人连脚也没有。”读过,我更加爱跑。还有个原因,读报知小布什的三英里(4827.9米)成绩为21分钟,厉害!我披肝沥胆的最好成绩(5000米)才到21分,而且不是每回。我一考量(这个词比考虑受听),布什56岁,属狗,比我大一轮,跑得真快。不跑步的人可能搞不清21分啥概念,这么说吧,在人的视野里,这是在400米跑道快速奔跑12圈半,每圈平均1分40秒。这个成绩,在辽宁省政府直属机关春季运动会上,可取中年组第一名(当然,有单位花钱雇枪手比赛是另一回事);沈阳市登彩电塔(1350级)比赛,可进入前十名并获印字背心一件。克林顿每周跑4次,布什天天跑,每天都进21分,不简单。证明这人肺肝肾心脾脏特好,不像56岁。他晨脉48次/分钟,跟王军霞差不多。头些日子,布先生在圣迭戈海军基地医院体检,结论登到报上(这也新鲜),总胆固醇、甘油三酯等等全在正常值内。我把这项指标和一个普通的中国人(我)的对了一遍,还是他高明,特别在高密度脂蛋白这一块。布什肯定进入伟大的总统之列,理由不是他跑步,也不是甘油三酯比我好,是这个谈吐不甚清晰的——伊拉克新闻部长萨哈夫说:我的英语比布什这个兔崽子讲得好——曾被小食品噎昏的、年轻时吸毒酗酒在垃圾箱睡过一夜的美国人的伟大表现在对抗专制主义方面的坚强。布什爱说一个词:邪恶。什么叫邪恶?最大的邪恶莫过于专制。就这样,布什成了我的榜样(这回说的是跑步),他这么忙,我这么不忙;他那么大岁数,我这么大岁数。念兹在兹,我拿腿就想往外跑。只可叹,辽大因为非典缘故已经不让闲散人等进入,跑步者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