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书甫一翻开,与平常的书没什么二样,中规中矩地记载着许多禁术,与现已失传的咒法,及破解之道,有缚仙咒,惑心术,等等等等。二人开先还兴致勃勃,翻没几页,就奇怪地发现,反面的字都是倒的,与前页的最末不通。
二人一阵疑惑,练千霜灵机一动,将书倒了过来,从最末页往前翻,语句便通了。
反面写的东西,不是什么秘术,而更像一个传说,练千霜细细读来:“彼时,天地初开,帝神伏羲应运而生,孑然一身,居于穹苍。其时天地混沌,相去无几,帝神甚觉空乏,遂画线为界,以上为天,以下为地。此线后自人界崛起,化为一山,世人称之为‘天际岭’。帝神见大地荒芜,苍凉一片,又搬山造海,指木为林,自此,大地便有了生机。
“然帝神仍觉不足,遗憾大地山高水远,却无人欣赏驻足。后地母女娲现世,取穹苍之土造人,教其繁衍生息。不过千年,大地欣欣向荣,生生不息。然人之寿命,不过百年,彼时尚无前世今生,因果轮回,世人寿终正寝,一世牵挂,无可托付。帝神怜悯哀叹,留下二滴热泪。此泪落入穹苍之土,化为两名男子,帝神为其命名为,参,商。”
读到这里,乔碧与练千霜眼神跳动,对视了一眼,又接着读下去。
“参商二君,天赋神力,帝神命其分管前世今生,以弥补世人寿命有限,抱憾而终之缺。自此,世间便有了因果轮回,善恶之报,前世未尽缘,亦可后世再续。二君朝夕相处,琴瑟和弦,遂互生情意,成神仙眷侣,羡煞旁人。二君敬仰帝神,疼其万事缠身,分身乏术,谏言应有神人,分管万事万物。帝神采纳,借穹苍五彩灵石之力,协同女娲,造出一众神人,分派其各司其职。此后,天上人间,井然有序。后世将此众称为‘上古天神’。”
念及此,练千霜稍稍停顿了一下。乔碧不禁感慨:“原来天神一族是这么来的。”
练千霜翻过一页,继续读之:“天神一族拜伏羲为帝,其后万年,相敬如宾,和睦共生。后有天神之后卿,天资聪颖,却喜剑走偏锋,投机取巧。帝神多次告诫,其充耳不闻。长年累月,罅隙渐生,后卿修为渐长,野心勃勃,欲取代帝神,执掌天下,改弦更张。帝神怒不可遏,却念同族之情饶其一命,只削去其神籍,放逐大地。后卿怀恨在心,另立门派,自封魔星,聚众为魔,祸乱大地。帝神为天下苍生之平安,划分人、魔、天三界,并立屏障,相互不扰,由此,三界暂且相安无事。”
听到这,乔碧不禁感叹:“早就听闻过魔星后卿的名字,我还以为是世人杜撰的神话,没想到真有此人。”
练千霜亦是感慨:“凡事总不会空穴来风,我没想到的是,他竟是天神族人。”
“后面写了些什么？”乔碧问。
练千霜又读下去:“又过万年,魔道日益强大,后卿之五名亲信,道法高深。此五人合力作法,于上古末年,破除帝神屏障,打开人界入口,利用魔气散播瘟疫,一时间,人界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帝神率天神一族下凡除魔,制服五人,并在其魂中刻下罪印,叫其生生世世难逃惩戒。”
这段记载,与练千霜之前说的“罪印之惩”不谋而合,乔碧立刻反应过来,道:“这上面所说五人,想必便是魔界五鬼。”
练千霜甚为赞同,点点头道:“八九不离十。”而后又读起来,“后卿乘乱,利用天神之力,将天破开大洞。一时,天地地动山摇,昼夜颠三倒四,洪水泛滥成灾。帝神遂命参商二君皆同女娲前去补救。三神汇聚神力,取五彩灵石补天,方平息灾祸。然女娲被后卿所灭,消散于天地。商君亦被生擒,禁锢魔界。参君忧其安危,心急如焚,跪求众神相帮,众神悲痛叹息,无计可施。帝神沉默以对,暗示牺牲商君,换天下安宁。”
“帝神这么做,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了。”乔碧评价道。
练千霜却不这么觉得:“身为天地之主,自然要顾全大局。我想商君应该能明白帝神的苦衷的。”
乔碧不置可否。
“参君心有不甘,只身入魔界,与后卿谈判。后卿抓其软肋,意以毁五彩灵石,换商君之性命。参君感情用事,糊涂应允,乘人不备,将灵石毁之。灵石化为齑粉,唯留三块碎片,不足以镇守天界。后卿趁虚而入,率一众魔物攻上天界,势不可当。天界上仙溃不成军,死伤无数。帝神率众神现身,奋力相抗,两方两败俱伤,难分胜负。帝神无法,借五彩石剩余之灵威,倾尽全力毁去后卿肉身,封印其魂魄。后卿被制,众魔树倒猢狲散。帝神亦受创过度,神魂不稳。得知参商之私欲,帝神震怒,遂将二君投入阿鼻地狱,万世受九重烈焰灼烧之苦。并以天神之名,诅咒二君从此人生不相见,转世投胎,亦世世不得善终。而后,帝神自散魂魄,灵肉分离,陷入沉睡,再不问世事。恶战惨淡收场,自此,天神一族陨灭,三界再无统帅,遥遥万年,直至如今。”
记载到这里,传说便告一段落。乔碧与练千霜沉默许久,各自思忖着。书上记载的东西,他们虽零星有些耳闻,但毕竟过了万年,口口相传总会有所遗漏和偏差。而这本书,却将一切都描写得巨细靡遗,那些似是而非的旧事,都通过文字,有条不紊地连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