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宫内,乔碧站在育魂树下,清点着数目。满树红果高挂,顶端的发光体较之过去,又壮大了不少,不时地翕动着,呼之欲出。
当他清点到最后一颗时,他眼中闪过一丝稳操胜券的笑意。忽而,身后传来脚步声,他踅身,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但他知道对方并不是自己所熟悉的那个人:“郁垒？怎么是你？”他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神荼是不敢来见我么？”
郁垒避过这个话题,径自从怀中掏出二颗灵石:“我来,只是想把三生石给你。”
乔碧发力将其吸过来,兀自把玩着。
“三生石现已无用,你还要它作甚？”郁垒问。
“对我们是无用,可对那帮修仙之人来说,就不一定了。三生石毕竟是灵石,多少有些威力。我要它,只是为了防止它落入仙道之手。”他顿了顿,抬眼看着郁垒,揶揄道,“你哥哥太无能,这东西留在他身边,我还真不放心。”
郁垒皱皱眉,没有说话。
“怎么？不服气？”乔碧挑眉,“神荼入魔这么久,都没能将魂魄集齐,我不过几天功夫,就已将一万魂魄收入囊中。相比之下,你哥哥可真是愧于魔界右使这个身份。”
“我哥哥就是再怎么辣手无情,都不会将人灭族。”郁垒无畏地瞪视乔碧,“相比之下,你比他更可怕。”
乔碧目光变得阴森:“惊破日已近,我没时间像神荼一样,零打碎敲。”
“你做了这么多恶事,有没有想过将来怎么面对练千霜？”
乔碧一怔,声音低了几许:“她终有一天会明白,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们的将来。”
郁垒无奈,忽然换了口气,带着一丝规劝的意味:“商君,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不要这么叫我。”乔碧道,“商君这个名字,背负了太多。从今往后,我只是乔碧。”
郁垒知道再说下去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只得踅身,打算离开。
“等等。”乔碧忽然叫住了他。
郁垒停住脚步。
“叫你哥哥好生准备,我们很快便要进行下一步。”他顿了顿,又警告道,“别妄想给我做什么小动作。我现在杀不了他,但不代表我不会折磨他。”
郁垒没有回话,头也不回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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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练千霜商谈过后,上官远遥很快发了一道诏书,命京中所有修仙之人皆入宫护殿,声势弄得很大。一来是为了能把消息传出去,召集更多人,二来是希望以此让魔道有所忌讳,不敢轻举妄动。
京中响应很是积极,各路修仙之人纷纷入宫,表示愿意鞠躬尽瘁,共克魔道。一时间,宫内很是热闹,戒备亦森严许多。
孟染看着宫里来来去去形色匆匆的人们,深知自己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他也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一切都来得太快,连个转接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跳到了高潮部分。上一刻他还是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不问世事,成日只会舞刀弄剑。下一刻他就成了救世之人,身负重任。除了感觉自己任重道远外,他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他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干娘说他生了一场大病,休养了几个月,记忆受损。可是感觉骗不了人,他觉得,自己缺失的记忆,远远不止几个月。他一觉醒来,就天下大变,眼前的一切,都让他难以理解。好在师父的头脑是清醒的,每当他迷惘的时候,她总会耐心地开导他,叫他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这日,他正在御花园舞剑,远处走来一身着异族服装的女子。他赶紧收起剑,恭敬道:“雅木茶公主。”
雅木茶浅笑一下:“孟少侠。”
“你来赏花么？”
“现下这情形,哪有心思赏花。”雅木茶叹了口气,“心中烦闷,随处走走罢了。”
孟染“哦”了一声,随即不再言语。
雅木茶一直瞅着他,好似要将他看出个洞来。
“公主为何这样看着在下？”他问。
雅木茶的眼神带着一丝希冀:“以前的事,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孟染为难地挤了挤眼睛:“干娘说我生了场大病,确实很多事都不记得了。”
“那你还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我乃铸剑山庄的少庄主,亦是曲虹剑的传人。我的使命是要除魔卫道。”
“是么。”雅木茶甚为遗憾。
孟染觉得她的态度过于复杂,便问:“公主,那日你一见着我就哭,可是我生病之前,与你有过些许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