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岑雪明明嘴裏說著「可憐」,眼角眉梢卻浮著竊喜跟譏諷,快要哼曲的樣子,看起來分裂又顯得合情。他吐掉葡萄皮,突然說:「那我爸跟他比,就強多了。」
她也低頭吃葡萄,摘一顆癟的,嘴皮一啟輕輕吮,說:「強什麼?一樣的,都該槍斃。」顏家遙就不知道該把什麼表情了,憐憫的還是仇恨的。有時他就暗暗慶幸,自己和顏金長得不太像。
幾天過,顏家遙陪岑雪去探望病倒進診所掛水的溫敏紅,想從前自己還蠻是喜歡她,是副笑眼,愛麻將、燙卷發,比起岑雪變臉般隨時而來的戚容,她鮮少在外人面前稍露悲傷,所以不見老。你說她沒有悲傷,那絕無可能。記得顏金剛消失那陣,岑雪狀況持很糟,夜哭不說還動輒摔砸尖叫,無法,只能抱緊她,哄廢話,任她瑟縮抽搐,自己⊥
湛超光屁股下床拿來支鋼筆,在顏家遙左側腹股溝處畫了一個小嬰,很生動。
「小孩怎麼生出來?」顏家遙摸接合處,「這裏嗎?好惡心。」
湛超說:「等他長熟了,你就說,急急如律令。」又向下,在茸發附近畫了花朵、鳥禽、蟲群,兼工帶寫。再用自己陰/莖的溼潤頭部抹花全部。
兩個人翹了下午兩節課。時間好快,撣眼天掛上鹹蛋黃。在屋裏就能聽見學校得鈴,跟他媽詛咒似的。
顏家遙快暈了,他不斷吻著他五官,氣若遊絲說:「我有時候覺得,你已經到達我的胃了。」
「咦?」湛超朝進被窩,「到這兒?」
「嗯。」
「肯定不止到這兒,信不信我是金箍棒。」嘿嘿了兩下。
「什麼?」
「還要再往裏,還要到這兒、這兒,跟這兒。」湛超舌面一路朝上,鼻息好燙。
「你媽的,那我就死了。」
「不會的,你不知道嗎?人的內部是貫通的。」
顏家遙癢得抖,聽他喃喃著鬼話,字與字都黏住,快聽不清。
過不久學校要開晚自習的事,學生間早有風聲。「根據自身情況決定」,誰又敢不上呢?以自願之名行強迫之實,真要大學歸進義務教育也就罷了。有時候,想父輩容易出瘋子,貪錢貪愛鬧出命都好正常,有農民自造飛機墜亡在稻田,怎樣都是種活法。到自己漸漸真的只有一種活法了,也不能說這種活法不好,很好,規已成,帶著命定的悲感。想我們真是往瓶頸裏去的一支行伍啊。
湛超想著一次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