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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Phonics 和中国孩子的英语(1 / 3)

《纳尼亚传奇》reference_book_ids":[7267090246330747941]}]},"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Phonics”是界定一个英文书写里的字母或字母群“读如”什么,然后再混合“拼”出整个字读音的一套规则和方法 , 用于英语母语的阅读启蒙教学,应该明确译为“英语拼读法”。拼读法不存在发音教学功能,不能取代国际音标的教学,这在中国台湾地区的教学实践中已经得到验证。在同跟着老师、音频、点读笔还有电子词典去反复地听、念、点读和跟读这些老办法结合以后,解决了中国人学习英语不懂得直接往外念这个弱项,做到了“见词能读”,可以说是功莫大焉。它在把字母穿成串来记单词这个技术层面是有效率的,而在“听词能写”方面割碎了语言的交际性,走向了泥潭。拼读法解决不了中国孩子的英语阅读问题,相关教学要求孩子多读分级读物,同样是拼读法与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一个结果。

拼读法繁杂的规则和例外并不会让母语的孩子太头痛,因为人为总结出来的语言规则都是隐性的,不会直接影响交际,但这却是它在第二语言中水土不服的又一个关键地方。中国孩子应该看淡拼读法及其规则,要明确不是这些规则让我们学会了外语,而是要在外语学习中通过这些规则触类旁通地提高学习效率。

第一节 Phonics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Phonics”就是这样一套规则和方法:

界定一个英文书写里的字母或字母群“读如”什么,然后再混合“拼”出整个字的读音。为了汉译的表达清晰起见,可以加上“英语”这个修饰,明确译为“英语拼读法”。

在这本讨论中国孩子英语学习的书里把 phonics 单独列出一章来,多少有些无奈。这个方法本不是第二语言的教学法,所以沿着本书中影响第二语言习得的各项因素这个编排角度,它排不进去。如果把它放到第六章作为一个局部的技术环节来考虑呢,涉及内容太多,又放不下。所以我只好在有关第二语言习得的内容都说完了以后,专门排出一章来讨论它,也希望前面几章铺垫的相关知识能够更好地帮助大家来弄明白这个颇有点专业的话题。

现在的中国少儿英语,已经快要到了“言必及 phonics”的程度了。不过说是“言必及”,这里可存在一个非常关键的现象,就是如果咱们静下心来问一下,“什么是 phonics ?”答案会是五花八门的,混乱到惊人的程度。也就是说,大家都在说 phonics,可是它到底是怎么回事,并不一定十分清楚。

混乱的成因也很简单,phonics 在中国是个不折不扣的“水货”,本身在国外是原装的好东西,可是进来的渠道是非主流的,所以它整个的来龙去脉、身家出处,它的系统性、严谨性还有延伸的“售后服务”就通通都没有了。这位“真神”的面目弄不清楚,后面供上去的香火是为了什么,就更看不清楚了。如果这个概念本身都弄不清楚,那么这个“言必及”所及的是什么呢?

先要给 phonics 下定义,只有在把它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以后,才有可能真正讨论它跟中国孩子英语学习的关系问题。因为是在定义一个非常专业的术语,而且相关的内容汉语里没有,再加上大家的头脑中都已经有了一些先入为主的概念了,所以做这个定义是非常吃力的,我只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在确保准确的前提之下,追求行文的深入浅出。

Phonics 这个名词有一个原义是“声学”,在英语词典里通行的定义是一套“表示声音和其对应的书写形式之间关系的规则”和一种“教授阅读的方法”。自《牛津英语词典》在 1901 年首次把这个词条解释为“(教学)方法”之后,词典里一般也都把“方法”这个词义放在了首位。

教学方法很容易理解,不必多说。只是要特别注意的是,英文里所有涉及phonics 定义的地方,都把它定义为教授阅读的方法,从我们国内知道的 phonics在美国的渊源来说,它出现在了美国著名的“阅读大战”中,最后被写进联邦教育法案的时,也是出现在“阅读第一”的条款里的。Phonics与阅读教学之间的关系,将是我们展开整个这一章讨论的基础和前提。

可是教学方法所依据的这一套“表示声音和其对应的书写形式之间关系的规则”,对应到汉语里应该怎么理解呢?

一个字由空气里的语音、认知里的语义和纸面上的书写形式三个层面构成,这在汉语里看得很清楚,因为不认识字的人看到一个汉字是念不出来的,无法跟这个字的语音联系上。念不出来,意思也就谈不上,就是文盲。现代汉语里创造的拼音,就是用来帮助联系语音和字形的。

“Phonics 就是拼音”,好多人这样说。道理是相通的,就是解决文字符号和语音之间怎么连接的问题。不过,技术上汉语拼音另外设计了一套拉丁字母的符号系统,由这些符号来代表发音,而英语呢,本身是拼音文字,应该是知道了每个字母的发音就可以拼读出单词的音来,就跟我们现在孩子会认拼音了,就能直接拼着念出字来一样。在一些书写和发音对照比较工整的拼音语言里,比如俄语或是工整性略差一点的西班牙语,情况基本就是这样的。而英语因为历史的变迁和其他语言的混入,拼写形式与发音之间有很多地方不再是简单的一一对应关系了。随手拿字母“a”来举例,在“fate”和“fat”里,同样一个字母,它的发音却不一样,所以这时就要有一些规则来告诉人们,这个字母“a”到底该读作什么,这一套规则就是 phonics 的规则。如果这样的规则把每一种书写和发音的关系都“罩”住的话,那么说英语母语的人看到一个字的写法,依据这些规则就能念出正确的读音了,也就能识字、读书了。

这样看,phonics 这一套规则的功能又有点像汉语老字典里的“读如”,就是说一个字应该读成另外一个已经存在的什么字的音,这也正是许多人把“phonics”和汉语的“偏旁”联系在一起理解的原因。比如用我名字里的“青”字做声旁,就能构成“清”、“请”、“晴”等一系列跟着“青”发音的字来,如果碰到特例,就要增加次级规则,比如说“青”加上“争”必须要念“静”。这一系列界定一个字“读如”什么的规则,就非常类似于 phonics 的规则。不过在英语里,不是以字为单位,而是以字母或字母群为单位,就是说一个字母或字母群,跟其他字母结合以后,应该“读如”什么。

更深一步,光会读出字母或字母群是没有用的,表达意义的单位是词,得把一个词的音念出来才行, 这样才能让人听懂。这个过程又很像汉语的拼音,或是前拼音时代的“反切”做法,要靠声母韵母相“拼”,拼出一个字的读音来。Phonics的核心教学法在美国叫作“blended phonics”,在英国和澳大利亚则称作“syntheticphonics”,这里“blended”是“混合”的意思,“synthetic”是“合成”的意思,就是要把单独的音“拼”起来,念成一个完整的音节或单词。这也正是这个“拼”字的精髓。

所以,“phonics”的定义有三个核心成分,就是“读”、“拼”和“法”,翻译成“拼读法”既贴切又传神,就是界定一个英文书写里的字母或字母群“读如”什么,然后再混合“拼”出整个字的读音这么一套规则和方法。为了汉译的表达清晰起见,可以加上“英语”这个修饰,明确译为“英语拼读法”。

“英语”这个修饰语在原文“phonics”里没有体现,也不需要体现。可是同样完全没有体现的是“自然”、“直接”这样的修饰语。“Phonics”规则本身是在描述和界定读音和字形不一一对应的现象,明明说的是拼音文字里最不直接、最不自然的地方,这样的标签显然是 phonics 在台湾、香港这样的汉语地区登陆的早期拿来吸引眼球、抢占市场用的。在台湾地区的统编英语教材里,“phonics”被译作“字母拼读法”,这明显就是一个谨慎和客观了许多的译法。不过“字母”这个“多余”修饰语的出现,一方面不能涵盖字母群、音节、重音这些语言层面,另一方面又会把学生甚至教师往字母这样过细的语言细节层面牵引,产生不利作用。而“XX 拼音”的译法,还在把人们的思路往汉语拼音方向带,让人产生要另外学习一套拼音的错觉,而错过英语本身就是拼音语言这个关键点。我个人觉得,直白简约的“英语拼读法”是一个更理想的表达,在中国官方的界定明确以前,行文中将坚持“英语拼读法”这个用法。剥离了“自然”、“直接”这些不准确或不存在的渲染,我们关于“英语拼读法”对中国孩子学英语有什么作用的讨论,也才可能有一个中性客观的起步。

第二节 中国孩子该学phonics还是音标?

可是慢慢地,拼读法不存在发音教学功能这个问题就体现出来了,于是大家只好又回头去看音标。这个情况也进入了台湾教材编审主管部门的视线,在 2004 年最后一代统编教材里就明确了音标和“字母拼读法”都要教。

头痛了半天把英语拼读法定义清楚,对于了解中国孩子的英语学习会有什么帮助呢?我们先来面对一个普遍存在的困扰,就是孩子该学拼读法还是学国际音标的问题。这是所有跟拼读法相关的困惑里,唯一一个能有明确答案的问题,而且非常难得的是,这个答案有宝贵的教学实践经验可以依据。

教学实践经验来自同样说汉语的中国台湾地区。台湾跟美国的教育文化交流非常密切,很早就已经有热心教育而又乐意接受拼读法理念的人们把它从民间引入了台湾,跟现在中国大陆的情况非常相似。在 1998 年就由台湾引进到大陆地区的《阶梯英语》就已经标榜了“自然拼音”的发音教学地位 : “自然拼音法”是基础英语教学中,最新也是最受肯定的“发音”教学法。

随着拼读法在台湾民间的推广,这个英语母语教学法在第二语言环境里的困惑就自然要表现出来了。有一段时间,拼读法在台湾能否使用、应该怎样使用就成为了留学美国的英语教育专业的台湾学子们首选的论文题目,形成了一个拼读法教学在中文环境里怎样进行的文献库。当然,多数论文是在讨论具体应用,回避了、甚至于作者们本身就没有意识到错综复杂的第一语言教学和第二语言教学的差异性问题。由于拼读法存在一个不涉及发音教学的“硬伤”,它不能取代音标教学这一点,大致也可以算相关文献里唯一能够明确的一个关键技术细节了。

当年在台湾流行使用一套由两个姓氏为“K”开头的美国人,根据国际音标发明的、描述美式英语发音的“KK 音标”,和中国大陆学的国际音标大同小异,学起来也是一件很让人头痛的事情。随着拼读法的出现,大家一时以为出现了救星,可以从此摆脱学习音标之苦了。可是慢慢地,拼读法不存在发音教学功能这个问题就体现出来了,于是大家只好又回头去看音标。这个情况也进入了台湾教材编审主管部门的视线,在 2004 年最后一代统编教材里,就明确了音标和“字母拼读法”都要教,而且顺序是先教音标。参与主持制定教材的权威学者,美国南加州大学 (USC) 语言学博士、台湾清华大学曹逢甫教授就专门记述到这项明确的官方决定。但是这套教材只推行了三年,相关部门就把教材编写民间化了,这以后的教材编写指导原则规定,音标和拼读法二者都要正式教,至于谁前谁后,可以由教材编纂方自行决定。即便就是这个自行决定也带来了很大的困惑,研究论文中关于二者孰前孰后,进而带来的孰轻孰重的争论,也仍然是不可开交。我们国内有关台湾推广英语拼读法不太成功的一些说法,估计就是指的音标和拼读法之间取取舍舍、前前后后这一块的混乱,以及下一节将要讲到的因为发音教学不灵,而采用了更专注拼写的“小字母型”教学这样的不得已做法。

本来以为一旦点明了拼读法是联系文字和读音的规则,它本身不涉及发音教学,再结合台湾的教学实践总结来看,这个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了。不忙,从我在网络上讨论的经验来看,这时会有读者要忍不住了,要马上出来辩论,拼读法就是教发音的,我们的孩子就是这么学的,效果还很好。为什么很多人会有这样的感受呢?

我们不妨先来看一出“古装戏”:语言天才赵元任在私塾里读书的情景。教书先生就是一个身着长衫手拿戒尺的老学究,师生共同操着当地的吴方言在学习四书五经,哪个字念错了可是要打手心的。可是什么叫念错了呢?比如把哪吒手中的“乾坤圈”念成“戟坤圈”、把先生的“谆谆教导”念成“哼哼教导”

那都是不行的,先生要从字形和偏旁分析,不能认错了字、不能读白字。孩子从小说话,哪有大人去跟他们讨论“翘舌音”、“后鼻音”这些发音要求的?赵元任说常州话的私塾先生也绝对不会跟他去计较这些,而且自己很可能都意识不到这些问题。

拼读法也一样!是让英语孩子学认字,学习怎样按照规则“读出”正确的音。

英语不是也有口音吗?包括英音和美音的区别,拼读法可不管这些,教课的老师很可能都跟赵元任的私塾先生一样,自己都不一定意识得到。至于英语发音里中国孩子困难的地方,像什么浊辅音、什么齿间音、还有什么重音语调,更是跟它半点关系都没有!这里为什么要拿私塾出来说事而不是现在的小学呢?是不想多出普通话这个头绪。大多数中国人的普通话是后来学习的,而且普遍还带口音,母语里不教发音这个情况在方言里才能看得清楚。

仔细品味一下母语教学,语言的听说读写四项技能,听,是不涉及的,没有哪个母语的孩子需要教,这也是我们国家的外语教育曾经有几十年忽略了听力的原因。说,也只是涉及表达效果的层面,不会专门去教。剩下的精力就是在学认字、阅读还有后续的写作了,是一个学习书面语的过程。而外语学习里呢,不教听说根本就入不了门,干瞪眼。而在听说读写之外,还另有两项技能是要专门教的 :发音和翻译,当然,入门阶段主要涉及的是发音。

发音要怎么教?在实际的外语发音教与学中,模仿自然是比重最大的方法。

不要小看了跟着老师念“abc”的起步阶段,这个过程其实就包含了一个模仿学发音的过程。还有大家平时所使用的听音频、点读、跟读,或是跟着电子词典里那个发音的小喇叭念的办法,就都是在通过模仿学习发音。正因为语言无处不在,人们往往就意识不到,跟着大人念、跟着小喇叭念这样一个看似天经地义的过程,其实也是一个学习发音的过程。

而母语孩子怎么用拼读法呢?拿它来学认字。我在博客上曾经记录过儿子Tommy 在美国小学一年级开学不到一个月时的一篇拼读法作业,就是在学最简单的字母“a”。

当时,我随意地一指小羊旁边的字母“a”问 Tommy,这个是什么。他回答 :

“/?/。”我这里用了国际音标的符号,大家一般都学过应该可以看懂,这个音普通话里没有,对于说北方方言的中国人来说是一个挑战,非常难念准。

作业上方那个小羊是干什么的?我心里大概有数,还是先不动声色地问问Tommy。他说,羊就是这样叫的呀。我说怎么叫,你叫给我听听。于是他就给了我一个拉长的、略带颤音的 /?/。好了,中国的羊它“咩咩”叫,而美国的羊叫是“baaa…”, 这只羊放在这里是用来提示 /?/ 这个元音的。下面两幅画,左边的图我没看出来,儿子告诉我是黑夜里的蝙蝠,右边的是放在桌子上的苹果,这两个英文词“bat” 和“apple”里面的字母“a”都发“短音”,就是这个 /?/ 的音。

这时孩子在学习的是“识字”。借助图画这个非语言交际的媒体,把羊叫、蝙蝠、苹果这些他们口头语系统里已经掌握的词汇调出来,由此引导孩子们去认识这里跟语音/?/对应的字母“a”。这个做法基本上就是“看图识字”,不过因为英语的“字”本身有表音的功能,所以看起来更像“看图识拼音”。我小时候学拼音时用的“衣服”、“西瓜”、“老师”这些图案,现在都还历历在目呢。如果给没有学过英语的中国孩子看这些图,他们是念不出英语的声音来的,根本就无从张口。外语的发音得专门教!

那么外语里教发音,除了模仿,还有别的办法吗?特别是模仿这个方法自身也有局限,因为第二语言学习者的耳朵被加上了一层“文化滤网”,不是母语里的音素听不出来,模仿就有难度了。我们还需要技术含量更高一点的办法才行。

国际音标就是一套完整地记录和描述人类语言所有可能的发音的符号系统。

我们中国人一般想到的国际音标,只是跟英语语音对应的一小部分,其实它也可以一一对应地描述汉语或其他语言里的所有音素。人类学习第二语言时碰到自己不会的发音,借助国际音标对这些音的准确描述,就可以总结和归纳发音规律,跟母语发音的相同点和不同点进行对比,从而进行效率更高的学习。比如汉语里的 ü 英语里没有,很难模仿,这时就可以从英语里有的 i 入手,只要在发 i 音时维持口、舌的位置不变,把嘴唇圆起来就是这个音了。而英语“thank”开头的辅音 /θ/ 是一个“齿间音”,汉语里没有,学发音时就要夸张一点,用上下齿轻轻咬住伸出的舌尖。这些具体的发音教学办法,需要紧紧抓住舌位、开口度以及发音部位、发音方法等具体音质特征。要抓这些特征,必须依靠具体描述这些特征的系统工具,就是国际音标。

我知道这时又会有读者肚子里开始闹蛔虫了,好多人提起国际音标来就恨得牙痒痒,过去学成“哑巴英语”的根源不就是国际音标吗?其实,过去的问题是音标教学跟英语教学其他的落后因素交织在了一起,上来就让人去死记那些像蛔虫一样的古怪符号,特别是把本来就不能避免的外语口音,归因为学生“不好好学音标”,才弄得受够了英语学习之苦的国人十分痛恨音标。正是大家痛恨国际音标的这个心态,给冠以“XX 拼音”之名的拼读法提供了一个在两岸登陆的突破口,其对传统音标教学的猛烈攻击一下子引起了大面积的共鸣。

音标跟发音之间的关系,很像乐谱跟音乐的音准之间的关系。一方面抽象的符号严谨地描述了声音,提供了教学、记录等方面的方便。本书一路在追求行文的通俗易懂,可还是不得不在一些地方使用国际音标来描述语音。而更有意思的是,所有在网上跟我争论说拼读法就是教语音、就可以替代音标的朋友,也是要靠一路使用音标来说明语音问题的。而另一方面,不是说掌握了乐谱、音标这些符号,就学会发音了,就解决了音准的问题。该学唱歌还是学谱、该模仿发音还是学音标,这里的平衡要把握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过现在中国孩子英语开始的年龄偏小,模仿能力强而抽象思维的能力不够,暂时不学音标效果应该会更好一些。但是音标这一课,随着年龄的增长和英语水平的提高,早晚是要补回来的。

第三节 “见词能读 , 听词能写”的宣传为什么能在中国走红?

“见词能读”,跟着老师、音频、点读笔还有电子词典去反复地听、念、点读和跟读,拼读法跟这些老办法结合后,解决了中国人学习英语不懂得直接往外念这个弱项,倒真可以说是功莫大焉了。“听词能写”,在把字母穿成串这个技术层面是有效率的,而在割碎了语言的交际性这一点上,本身就跟我们的传统观念相符合,所以没有人意识到这里的方向走岔了。

一个人、一件事要是走红起来,谁也挡不住。不过走红也还得要各方面的机缘巧合才行。在英语教学方面有很多的“神话”宣传,比如多少天掌握几千单词、上多少节课英语可以比美国孩子说得还标准之类的,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去理会。

可是英语拼读法的这一句“见词能读 , 听词能写”近似神话般的宣传,却在大家的将信将疑之间,传播得很广。这里面有什么样的机缘巧合呢?

仔细分析下来,这句话可以说功过各半,这里的功和过,或者说它走红的机缘,来自于英语和汉语的差别,来自于拼读法跟中国儿童英语具体实践的结合,跟拼读法自身都不一定有多大的关系。本节的分析不涉及这句话的“神话色彩”这个小辫子,表达是夸张了一点,不过或许也是拼读法在第二语言环境里求生存的一个结果吧。

在翻来覆去地解释了拼读法不涉及发音层面的教学以后,我得到的反馈里还是有一些人非常坚持地认为,拼读法至少给孩子甚至大人的发音带来了很大的便利,帮助大家开口说话,打破了哑巴英语。折中一点的说法就是让一步,说拼读法虽然比不上音标的严谨,但是它轻巧、直观,更好用。众人这样的感觉是怎么来的,这就让我不得不再进一步地观察和思考这个问题了。

答案就出现在“见词能读”这一点上。我们传统的英语教学,大致是脱胎于传统语文里一笔一画地学习每个汉字的做法,过多地把力气用在死抠每一个字母的拼写上。汉字的一笔一画跟字的发音没有关系,我们在学英语时也就没有意识到,一个一个的字母跟后来创立的汉语拼音一样,是可以直接念出声音来的。回想一下我自己在初一开始学英语的时候,老师就是要叫每一个学生上台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大声拼单词的,而且这个做法现在还在不少学校里流行。这样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抠的结果,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每个词的声音和意思上,我们“学”出来的一个个单词就已经是哑巴的,自然也就谈不上交际了。这样把语言零割到一个一个字母的做法,完全破坏了语言的交际性,正是传统教学里最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