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体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游戏 女生 其他
首页

中国的出海新路(1 / 3)

修拉·堪曼

当美国大使詹森对记者们谈到他自新都重庆直驰至缅甸仰光的经验,谓系在那条新辟的滇缅路上经过的第一人时,他曾唤起了世界对这一条新路建筑工程的注意。这一条可以由仰光用载重汽车将必要的军器运至万山重叠的重庆去的新路,有二千一百哩的长度,系在一年之内,完全由原始的人工与简单的造路工具所造成的。

在几个月之前,我也曾由此路从中国而到了缅甸;这一条新路的大部分,却是曾经由马各保罗行走过的旧日的欧亚孔道,所谓外使来朝的入贡之路。那时候,这条新路还在建筑中;所以,从云南到腊(纳)戍,我虽则没有经过全程的路线,但我却有了一个难得的机会,竟看到了那些工人在作工的情形。

当一九二七年最后一批共产军离开那里而转赴西北之后,那条连上缅甸新路的重庆公路,就通车了。在一九三八年正月,我们沿此路从重庆经贵阳而去昆明时,载重汽车简直因山中的冰雪而不能通过,并且已经有好几辆车曾经出了乱子。四百年前所造的那条架在贵州盘江上的铁索老桥,正在换建钢骨的新桥,所以,公共汽车、运货汽车到了桥下,货物坐客都要下车,苦力来搬行李货物,坐客则不得不步行而过此桥。这老桥的铁索,在二月里——正当我们经过那里之后的一礼拜中,——终因一位公共汽车司机的不肯卸落货物而折断了,致两个月中间,当现在的这条新桥未完成前,从云南到东北各省的直接唯一交通,就不得不靠航空的飞机。

在去年冬天,我曾坐了公共汽车,在这滇缅新路的初段里——就是昆明与大理南面的下关之间——来往过好几次。这一段路,是在两年之前造好的,从前自昆明至下关,雇驮马而行,要十三天可到的路程,因公共汽车的开行而缩短到了三天可达。但现在则有几段的路基,都已为要通过载重军用车之故而改筑加强,许多木头桥梁也都已改筑成了钢骨水泥的大桥了。

在中国南部的公路维持护养上,最成问题的,是当夏初雨季的几个月中,路面变成泥浆,山洪冲断桥梁路基。所以从下关以下的各段新路,不得不用这样的技术去造,要使雨过后马上能干,而大水时也不至轻易被冲而致破坏。

成千成万的工人,男的、女的、小孩子们,或是一家,或是一族,把一块一块的大石在搬聚拢来,在路旁叠成了石子的长城,重一点的大石,是用旧式的牛车搬运了来的。每一段的石子长城上,都写上了搬运者的家族的姓氏,有些是出自百家姓里的,有些也是部落的族名。第二步的事情,是把这些石子敲碎来的工作了,这些大抵是老爹爹们或从山区来的生大脚风病的残疾者们在那里干。大一点的石块,平铺上了地面,石子和石子的隙处,再填上以细石末屑;用粗重的碾石机碾平之后,面上再铺以细石,再碾平后,路就成了。但因系汽车来往的频繁,工人们不得不时时辍工,让汽车过去,又加以汽车一过,石头末屑不得不都被车轮压坏带走,工人又不得不重新做过。所以,工人们对司机者及坐汽车者们,当然是不会有好感的。

有许多工人,是从离开公路线有好几天路程之外的乡村里来的,所以从来也没有看见过汽车,他们在起初,对汽车是有些恐惧的观念,但是习熟了却又变成了钝感,等汽车喇叭叫到了他们身边,还不肯让路。司机先生们,致有时不得不愤极欲狂,因为在中国,汽车撞死了人,司机者是常常要被罚的缘故。有一次,在傍晚之前,我们的公共汽车,就撞倒了一个人,原因是在他的看了我们车子的头灯的闪光而忘记了躲开,群众们聚集了拢来,对司机者大发了一场怒,幸喜那一个人并没有伤,仅仅是被骇僵了的,总算是和平无事的过去了。

在那一条简陋初筑、尚未完成的公路上行车,实在颠跳得很厉害。去年冬天,当我们在那里旅行的时候,每有到了晚上,或终不能达目的地之虞。有一次,自下关至昆明,我们换坐了三次公共汽车,走了四天半才兹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