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笙漫不经心地朝那处瞥了一眼，语气轻慢又不屑。
“对于有些东西而言，阴森的鬼气就等同于它的实体。被你一击而中，当然会很疼了。”他说着，脸上露出玩味的表情。
“陆兄能看到它？那在下如何才能看到呢。”秦淮说。
“再等等吧。想看到鬼很简单，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时机到了，自然指给你看。”陆一笙道。
接着他将双手背在身后，话锋一转问秦淮道：“秦兄，饿吗？”
饿？倒是有点。秦淮被对方一问，对五脏庙的虔诚之心顿起。
方才街上冷的要命，他这一番活动下来，身上倒是起了一身汗，也跟着饥肠辘辘起来。
“过来找个避风口坐吧。”陆一笙找了间落魄无人的屋子，支起破败的门板挡了挡风，席地而坐起来。
倒不是真坐在砖地上，他这样讲究的人，自然是从小蛙的肚子里取出了毛毡垫座。
两人支起了一架小锅炉煮水，陆一笙拿着小蛙准备的瓷瓶一只一只向锅里倒。
秦淮手里拿着风干的肉干，掰成小块扔进锅里又从庞杂的储物中找到两块胡饼分给陆一笙。
炉下的火苗一会儿平稳，一会儿又被漏进来的风激起，猛的往上一窜，映地人脸忽明忽暗。从秦淮的角度只能看见陆一笙微垂的额头，和对方神色莫辨的上半张脸。
陆一笙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口：“秦兄。听说过鬼婴吗？”
秦淮盘腿而坐，将长剑横置于双腿之上，点点头道：“听是听过。不过都是些儿时的鬼怪故事，也早已忘却了。”
陆一笙道：“于修士而言，人间生灵有神魂一说。身体仅为行走人间的躯壳，神魂则是支配身躯的宿主。”
“肉身会随生命消逝而于人间风化，而神魂却不会真正的死亡，而是下黄泉碧落，遁入轮回。”
“这明明也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上到老人，下至孩童。都能在轮回之事上说上两句。”
陆一笙说着，随手捅了一下炉火，让它烧的更旺。
“轮回有六道，这辈子可能做人，下辈子可能做花鸟鱼虫，总之积累的’福报’多些便投去上三道，恶业多些便转生去下三道。
总归天命有个账本，记载着你下辈子该往何处去。就在这六道里，如车轮一般循环往复，无穷无尽，称之为六道轮回。”
“可是秦淮，这历史上有的朝代人多，有的朝代人少，你有没有好奇过，少的那些魂魄去了哪，多的人又从何处来？”
秦淮默不作声，半晌，如同蒙猜先生课业的学生，试探说道：“做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