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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秘密(1 / 1)

飞飞和胖娃提着5万块钱往回走,走到村口两人为一件事发生了争执:钱应该放在谁家?胖娃说:“反正不能放在你家,你妈肯定会偷!”

“也不能放在你家,你妈也会偷!”飞飞说。

“那咋办?”

“要不,”飞飞提出:“我们把钱藏起来,等开学了再交给老师?”

“好哇好哇!”胖娃兴奋地表示赞同,然后和飞飞讨论藏钱的地点,从村子后面的老鸹树到茶铺对面的厕所,从杨大嫂家的猪圈到吴婆婆的鸡圈……所有这些位置经过讨论认为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缺点,可能被人发现,最后飞飞想到一个地方:“跟我来!”带着胖娃直奔杨柳河边。

他们没有进村而是沿着公路继续往前走,一路上胖娃兴致勃勃,兴高采烈地谈论着开学后把钱交给老师,他和飞飞将受到什么样的奖励,戴红花、发奖状不用说了,大会小会号召同学们向他俩学习,学校说不定还会发给他们奖金,然后开始盘算有了钱怎么花,首先他要去西窑镇上的那家游戏室过把枪战游戏的瘾,还要吃好多好吃的,串串香,麻辣烫,火锅,烧烤……又问飞飞拿到钱会做什么?飞飞说他要去旅游,去成都的游乐园坐摩天轮还要看全兴队比赛。胖娃说他去过成都。飞飞问成都好耍吗?“好耍!”胖娃说他在春熙路啃过两个兔脑壳半只卤鸭子,又在九眼桥吃了麻辣烫打了一下午游戏……飞飞说他还要去北京、上海,去看天安门广场,万里长城。

“你一个人跑那么远不怕遇到人贩子啊?”胖娃问。飞飞说北京上海没有人贩子。“怎么没有?到处都是!”胖娃说人贩子可厉害啦,他们专门抓小孩,抓到山里去挖洋芋,如果不听话,不好好干活就不给你饭吃,还要把你吊起来打——这还不算最厉害的,最厉害的是:“有些人贩子抓到小孩就把你手脚砍了,然后让你去当叫花子讨钱,讨不来钱就不给你饭吃,还要吊起来打!”

“这么可怕啊?”

“那当然!”

两人边走边聊,前面就是柳河大桥,他们在离桥头还有十多米远的地方下了马路,从一条小路下去,穿过一片小树林来到飞飞睡过午觉的那棵大树后面,那儿有一片空地,四面竹树环抱,中间东一堆西一堆散布着十数个新旧不一的土堆,有的长满荒草,有的插着纸幡,地上还残留着烧过的香蜡纸钱,鞭炮碎屑,原来是一片坟地,飞飞的爷爷就葬在这里,所以他才敢在离此不远的地方睡觉。这个位置远离交通要道,除了清明上坟,平时根本不会有人来,所以把钱藏在这里非常安全。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啊?”胖娃看着四周寂静无人,树木阴森的环境感觉有些害怕。

“怎么,你怕了?”

“不,不怕。”

飞飞用瓦片在爷爷的坟前挖了个坑,挖好后把塑料袋放进去,埋好,叮嘱胖娃道:“这是我们的秘密,对谁也不许说!”胖娃小胸脯一挺,向飞飞保证:“谁说谁是小狗!”。

“来,拉勾!”飞飞伸出小手指,和胖娃的小胖手指勾在一起:“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两人拉过勾后就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