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龍騎第二波沖鋒絲毫沒有因為槍兵方陣的阻礙而有所停滯,呼嘯著揮舞長刀的虎龍騎催馬急沖,一萬鐵騎馬蹄直接踏上了巨盾方陣,絲毫不畏懼於方陣之內透出的弓雨槍林!
倒下了可以為後來的戰友墊腳,被槍貫穿支在地面,可以成為戰友的盾牌——虎龍騎就這樣踏著戰友與敵人的屍體,在第二波沖擊,留下了數千具屍體之後,用鐵蹄敲開了巨盾兵槍之陣的缺口!
不知誰由誰開始的,虎龍騎咆哮了起來,十數萬鐵血男兒聲震雲霄,喊的卻是同一個字——殺!
殺!殺!殺!殺!殺!殺!殺!
虎龍鐵騎,七殺之陣!
第三波沖鋒已到!
忽然便有血紅的人影橫入戰場,白馬金甲,紅衣銀槍,那道血色旋風殺入戰陣的剎那,長槍橫掃,虎龍騎前驅十數人只覺得頸上一涼,人頭已飛離了頸子!
那紅衣人一槍得手,摘弓搭箭,一箭射透風雪,只聽一聲轟然巨響,虎旗已被射落!
帥旗倒塌,即便是虎龍騎也怔了一怔,這一剎那,紅衣人長槍拄地,一聲清嘯大喝,洞穿七殺裊裊尾音!
“蕭逐在此!誰能犯我大越半步!”
垂翼遮天逐雲鳳,劍起鳳鳴天地動!
“蕭逐在此!誰能犯我大越半步!”
垂翼遮天逐雲鳳,劍起鳳鳴天地動!
那聲清喝響起的時候,趙亭正靠在帥帳裡的引枕上咳嗽。
閱讀了情報所下的指示和帶血的咳嗽一起從唇邊逸出,他彷彿一個隨時在生死線上掙扎的病人。
掩住口鼻的帕子上鮮紅又重了一層,趙亭看了一會兒,忽然歎氣,“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徹底染紅它……”
葉翩然一臉你饒了我吧我求求你的表情看著趙亭,“所以你就拿一塊擦了無數次血的手帕一次次吐血上去?元帥,你成功的惡心到我了。”
被他的話逗得一樂,趙亭隨手把手帕一甩,裹緊了身上的裘皮,低聲道:“看起來,我的這個徒兒不太容易上當。”
“哦?”
“他不肯上江。”
趙亭擰起了眉毛,又細細的咳了一聲,“風神軍固守雲林江沿岸,我用虎龍騎作為誘餌,他也不肯上當,遲則生變,戰機就在這一瞬。”
“誘上冰面?”把這幾個字在心裡念了念,葉翩然猛的一擊掌,“冰面尚未結實,元帥是想把風神軍誘上冰面,等待冰面自己塌陷?”
雲林江江面寬闊,足可容納數萬兵馬,一旦冰面塌陷,先不說士氣大折,大越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就會盡喪於此了!
瘦削清雅的男人雙手碰過了茶杯,怕冷一般小口小口的喝了,趙亭悠然點頭,“我已算過,這冰面可以承擔三次騎兵沖鋒。即便是狡狐過河一步三聽,我軍現在已沖鋒兩次,我以為怎樣簫逐也會上當。”
可惜……他居然沒有上當。
“不會啊,現在風神軍已有萬餘在冰面之上了,元帥計謀已成啊。”
看了看眉飛色舞的葉翩然,趙亭虛弱而疲憊的一笑,“駙馬錯了,我想誘的可不是風神軍。”
葉翩然挑眉:“哦?”
茶香之中,趙亭的臉有了一種湮滅一般的飄忽,“設下此局,我為的,本就只有一個人。”
“簫逐。”
“大越武將匱乏,簫逐資質遠遠凌駕於龍安寧之上,若此役可取簫逐性命,半壁大越河山將進入我長昭之手!”
簫逐啊簫逐……
想到這個名字,在嘴裡說著心裡念著,腦海裡想著。趙亭蒼白的臉上就慢慢的滲出了一絲興奮的紅色,病態的蔓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