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何說起啊,臣何時得罪他了?”
“朕如何知道?”
沈言之扯下臉,也不管疼,猛地將手拉了回來,又是“嘶——”一聲。殊易楞了一下,又把手腕握進手心,傳遞陣陣暖意,笑道,“是他罰你抄了那些書,又不是朕,脾氣怎麽耍到朕這里了?”
這話說得十分有理,堵得沈言之啞口無言,偏過了頭,殊易帶著厚繭的手掌其實並不溫柔地揉搓著他的手腕,然剛剛還刺骨的疼卻偏偏漸漸消散,緩緩扭過頭,看著殊易一寸一寸有力的拿捏,眼底迷了霧,心口混雜著甜與酸,一天的委屈也好逞能也罷,皆拋腦後,忍不住俯下`身,在那人認真的眸旁輕輕落下一吻,惹得殊易恍然一怔,接著伸手扣住腦後,唇舌糾纏。
那幾分薄情終是陷了深,那百煉鋼也總算化作了繞指柔。
後來用過了膳,沈言之不便再留在宮里過夜,但殊易卻強留了他待到天黑透,期間沈言之似無意般地寧卿如,殊易皆恍若未聞,沈言之再問,殊易便直接疑惑道,“怎麽總提起他?朕記得……”
殊易沒說下去,那些經年往事到底是不敢再碰,總之,是知道沈言之和寧卿如無甚交情的。
沈言之淡笑,搖了搖頭,“沒什麽,隨口問問……”
雖然沒問個明白也沒敢問個明白,但心里是有了答案的,殊易雖曾許諾過他一個恩典,但最多是讓他在宮中安然度日,到老、到死。寧卿如和他不同,他了無依靠,無牽無掛,即便逃了也不怕連累任何人,但寧卿如若離了這兒,關系的是他的父兄和整個寧國百姓。
他一早說過,這是他的幸,是寧卿如的無可奈何。
寧卿如離不開這,即便殊易的一句恩典,也不可能讓他離開這,他註定要在宮里度此一生,甚至埋骨於此,宮外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也註定生來沒有父親陪伴,若非他相救,或許他們母子二人甚至活不到今天。
送子衿出宮,說孤註一擲太過可笑,到底是冒險了。
雖猶豫,但心里的打算已定,或者此事畢,殊易真的會雷霆大怒,可這莫須有的善念,終是要落到寧卿如頭上,並非春兒口中所說的“引火上身”,而是若任由寧卿如在這宮里自生自滅,他內心難安。
從頭至尾,雖不及言錯,但也是虧欠,總是要還,換自己一份心安。
眼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他從未去看過子衿,寧卿如也至今不知子衿在他府上,或許只知宮中並未有過騷動便知她安然出宮,此後一些皆聽天命。沈言之隔日會問一句春兒,春兒總是以“還好”二字敷衍著,直到春去夏來,直到他以為那孩子會平安降生,卻不想禍從天降。
這一日黃昏,沈言之離宮回府,未見春兒來迎,疑惑問了府中下人,方知府中出了事,方才春兒忙派人外叫了數個大夫來,魚貫而入,現在大概在後院忙活著。
沈言之一驚,猜到是子衿出了事,匆匆往後院去。
子衿以春兒堂姐身份住在府中,因著有孕,身旁一直派人伺候著,府中人也皆知春兒是沈言之身邊的貼心人,不敢有一句怨言,幸如此,也不至於有什麽風言風語傳至坊間。
沈言之慌忙而去,還未靠近,便已見下人們忙忙活活,端盆捧布,腳步亂且急,行色匆匆。心下一緊,趕忙就要進後院看看,可一步還沒踏出去,春兒的身影便倏然映入眼簾,神色慌張,衣衫沾血,忙亂至極。
“公子您可回來了,大事不好了,那孩子怕是保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沈言之內心os :沒人能在沒有殊易的BGM里戰勝我!
沈言之:說好的加快進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