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哭了多久,谭则渊就蹲在地上抱了她多久。
这一刻,他的心里没有杂念,没有计较,只是单纯的心疼她的遭遇。
被强奸的伤害无异于一颗原子弹的毁灭性,或许比原子弹的毁灭性来得更加的严重,被原子弹炸伤了,大不了也就是一死,要知道,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而是精神、心灵经历过严重创伤后的心如死灰,暗无天日,这种痛苦,不死不灭。
谭则渊没有用适当的词语来宽慰她,告诉她‘不要在意,一切都过去了,人得向前看才能有快乐’,这言语不仅仅太过苍白,更是在人伤口上撒盐,他说不出口。
他没经历她的恐慌与无助,他不敢也不能说一些假大空的话。
谭则渊一直听着宁可断断续续的哭着,不问她好些了吗?也不问她怎么回事。
就只是以沉默的存在陪着她。
这个时候的她太需要发泄了,太需要陪伴了,再温暖的语言也是多余。
谭则渊知道这一点,宁可也需要这样静静的陪伴。
他只是抱着她,温柔的抱着她,给她力量,抚平她的惊慌。
不知过了多久,宁可心情才平复了一些,嘶哑着声说:“谭则渊,我疼。”
谭则渊浓眉紧锁,眼中锋芒毕露,透着熊熊怒火,那是对施暴者的愤怒。
谭则渊尽管是愤怒的,但对宁可还是轻言轻语,“我们去医院检查检查,好吗?”
宁可乖顺的点头。
谭则渊本想抱起宁可,殊不知,因为维持一个姿势太久,双脚都变得麻木,没有知觉了,不自控的坐倒在地上,面上带着懊恼的神色。
宁可见了,破涕为笑。
现在的宁可鼻青脸肿的模样,还挂着笑,别提有多渗人了,但这一笑,在谭则渊的眼里却显得格外的珍贵。
谭则渊没说话,温柔的看着她,坐在地上缓了十几秒,后抱起宁可出门,去医院。
在途中,宁可又变得异常的安静,双眼十分空洞,整个人显得有些呆滞,也不知道是身体的疼痛使得她没有力气言语,还是被困在刚才的痛苦中,谭则渊无从知晓。
他只能时不时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力量与温暖。
宁可却没给他回应。
给他的讯息是手上的温度,凉如冰的温度。
谭则渊腾出右手来,把车里的空调温度调得最高,再握住宁可的手,好半晌,依旧是如冰一样。
谭则渊可以肯定,她一定又是在想刚才所经历的事,这才导致她惊魂未定,血液循环缓慢,手脚冰凉。
谭则渊并没有打扰她回忆这于她而言如噩梦般的事情。
对于一些不好事情所造成的阴影,只有当事人直面它,才能重见阳光。
一直到医院,宁可都没和谭则渊有所交谈。
谭则渊也没搭话。
静静的抱着她进医院,静静的为她排队挂号。
看病的相关流程走完后,在排号时,谭则渊问:“要报警吗?”
宁可瞳孔忽然放大,眼中的恐惧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与痛恨,宁可哑着声说:“报!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