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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一章 粮食 001(2 / 3)

敌我双方都是急性子,干柴烈火撞在一块儿哪还能不熊熊燃烧。敌人死攻不退,我军就冲锋了,战士们跟着他们那勇冠三军的团长冲上去肉搏,张贯武一马当先,警卫员拖都拖不住,谁也不缺乏勇气,日军是为了吃饭,我军是为了祖国,大家都拼命了,此刻比的是白刃功夫,谁的功夫高谁生存。张贯武的五虎断门刀刀法刚猛暴烈,他杀的浑身是血在人群中荡来荡去,白光起处人头滚滚。两千多人展开了一场大血战,人们的喊叫声声震四野。明晃晃的刺刀激烈对决,敌我双方搅在一起谁也饶不了谁,日军比我军还多几百人,可是他们被我军压住了,一交手就被捅到了几百人。老兵们都是白刃战的行家里手,而日军都是仓促成军的乌合之众,其功夫相差不可以道里计。如果人们的勇气相差无几,那就要看谁的技术高了,论功夫还能有谁能跟张贯武相提并论呢?日军在冀中子弟兵的奋力突击下,留下血淋淋的尸体向东南方败去,张贯武率领部队狂追不止。驹井犯了一个大错,他晕了头了,把江春炎给忘了,我军那一个营收拾了治安军,现在回头截杀他了。治安军也真是拼命了,居然把江春炎拖了很久,小王庄这边一打起来,郑王庄这边就急了。江春炎以前是教导队队长,打起仗来比张贯武还猛,打了半个小时还收拾不了几百伪军,把江春炎气得火冒三丈,他把轻机枪集中起来突击伪军阵地,我军全体上刺刀冲锋,如下山的猛虎一般突入伪军之中,治安军居然敢跟老八路拼刺刀,有种!江春炎的战士们就用刺刀捅,一个也不放过。

驹井被我军两面夹击杀的大败,他想回磨头镇已经不可能了,只好率领残余的部下投奔池上贤吉去了。日军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粮食一粒没捞着还倒赔了一百多辆马车。驹井文六从磨头镇出来抢粮,冀南这边马上知道了消息,肖扬的部队立刻奔袭石德线,教导队占领磨头镇,特务营袭占王家井。黄昏时分,肖扬到了白宋庄,张贯武和江春炎赶来与旅长相会。二人都是血染征衣,肖扬到小王庄一看,四团以伤亡四百多人的代价痛歼日军一千二百多人,村东一片尸山血海,景象真是惨不忍睹。四团喜欢打白刃战是出了名的,肖扬认为部队不应该动不动就拼刺刀,白刃战应该是不得已而为之,你打枪也能消灭敌人,何必浪费体力呢,再说部队的损失也不小。他很想批评张贯武,可是这个团长毕竟打了胜仗,而且是大胜仗,不表扬也就算了,再批评是不是有些过了,会不会损伤部队的斗志呢?肖扬决定还是算了,私下里找江春炎谈谈,让他看住这个急先锋。赵兰芝和地委的委员们都来了,他们交口称赞张贯武是英雄好汉,那个年轻的团长美得不行,恨不得耍一套刀法给大家看。旅卫生队紧急救护伤员,地方部队和民兵帮着善后。第二天,中心区地委就用五百名优秀子弟补充张贯武的部队,他的兵力不降反升,第四团在中心区威名赫赫,大家都想到张贯武这里来当兵,别的部队不去,一场血战打出的民心士气不可低估啊。

我军再次横断石德铁路,肖扬集中了三个团的兵力在磨头镇等着池上贤吉前来报复。可是这回池上贤吉学乖了,任你怎么引诱,他就是按兵不动,幸灾乐祸的看着日军到处抢粮而我军撤兵回去。张贯武和李治气得跳脚骂娘,部队想进攻衡水被肖扬一口拒绝,团长们有气没地方出,就拿铁路撒气,他们将石德铁路尽数拆毁,枕木、铁轨都搬到根据地去了,这下石德铁路再也不能通车了,一直到日寇投降也没修通。我军回到根据地继续打击日军的抢粮队,保护麦收和夏种,肖扬把旅部迁到深县县城,根据地的枪声一天也没有断过。

安国药王庙内,大殿坐北朝南气势非凡。庙门前有牌楼、山门,山门前是一对张牙舞爪的石狮子。石狮旁,汪洋头戴破草帽,身着对襟短褂,双臂赤裸汗透衣衫,一付苦力打扮。他坐在石狮的阴影里向东街张望,不远处的树荫下,王凤山和徐锦、赵新扮成瓜贩正在售卖西瓜。几十个滚瓜溜圆的安国沙土地大西瓜堆了一地,这三个小子哪里干过这种买卖,嘁哩喀喳连切了四个西瓜,大小不等摆在那里,明眼人一看就是外行。人家都是买一个切一个,块块儿都很均匀,哪有这样一口气切四个的,你不把二十几个全切了。莫铭躺在拉西瓜的马车上睡觉,由得这三个小子胡闹。还好徐锦会看称,两分钱一斤童叟无欺,要不然早穿帮了。中午的日头火辣辣的,四个日本兵过来吃西瓜了,老百姓都躲着他们不敢过来买了。徐锦他们都有良民证,不怕日本人检查,弄个伪造证件,对于莫铭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造的像不像,保证日本人看不出来。良民证上都有照片,三个小子第一次照相高兴坏了,拿到照片简直是得了活宝,把个良民证像宝贝一般揣着,谁也不给碰。日本兵在树荫下胡吃海塞,也不分块大块小,甩开了腮帮子,露出了后槽牙,这通吃,一会儿功夫两个西瓜没了。王凤山还在那里让哪:“太君,西瓜大大的好,米西这块儿,这块甜,多多地吃,今天够热的,吃西瓜解暑,通通地,米西米西地。”周围的老百姓远远地看着,谁也不敢过来买瓜。你肚子再大也有撑破的时候,这帮日本兵吃的肚子都圆了,丢下一角钱的中国联合准备银行伪币,又一人捧起一个大西瓜就扬长而去了。临走,那鬼子军曹还对王凤山一乐:“你的良心大大的好,良民大大的,对皇军很好,以后发财大大的。”王凤山点头哈腰:“太君辛苦了,我的发财小小的,太君发财大大的。”那胖鬼子听了哈哈大笑,迈开短腿儿走了。赵新一看队长的脸,只见王凤山已经满脸的杀气,他提起杀猪刀咔咔咔又切了三个西瓜嚷道:“卖西瓜嘞,沙田大西瓜,吃一口甜掉牙。”你那一副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好像要杀人似的,谁还敢过来呀。汪洋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好笑,他很希望那个胖鬼子回头看看王凤山现在的表情,他一定会终生难忘。中午,街上的鬼子、汉奸不多,过了一会儿,群众见王凤山没事了,就慢慢地围拢过来,小摊儿的生意又红火起来了。这时,一名手枪队员来到莫铭身边轻声说了几句话,莫铭翻身起来了,他径直向汪洋走来。二人在满街的中国人中毫不起眼,四目交汇后一切都明白了。二人一前一后向庙里走去,他们经过马殿,钟鼓楼,药王墓亭,拾级步入药王大殿。那殿堂高大壮丽,屋宇雕梁画栋器宇不凡,即便是战争年代,仍有不少善男信女前来朝拜,大殿打理的很干净,可谓一尘不染。药王菩萨名叫邳彤,是安国人,乃东汉的开国功臣,才兼文武,精通医术,以中草药救人无数,在河北闻名遐迩。北宋建中靖国元年,朝廷建庙勒石表彰,明朝嘉靖年间重修。大殿里陪祀的神医有秦越人、张仲景、张子和、华佗、朱丹溪、孙思邈、刘河间、李东垣、李时珍、王肯堂。现在的正殿是清朝乾隆二十年重修过的,民国十年又加以修缮。药王菩萨宝相庄严气度恢弘,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人,国家和人民是会记住他的,不管经过了多少朝代,经历了什么风风雨雨,它依然历久弥新,光照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