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莲莲骂了起来:“你这没良心的,啥叫掺合呀?要不是吴总动用了可靠的关系,四处帮你扑火,你能出来吗?说不定就呆在里头了,按理说,咱该请请他,好好谢谢人家,你倒好,不但没态度,反过来还冷人家的场,你还算是个人吗?”
柳志军心里再次纠葛起来,姥姥的,这怎么又冒出一个大“恩人”来?
明明就是杨飞絮帮忙摆平的吗?
怎么就成吴广生的功劳了?
……
“柳志军,无论如何这顿饭你得去吃,要不然,我跟你没完!”潘莲莲下了死命令。
一旁的冯晓刚听见了,朝着柳志军努努嘴,小声说:“还是听嫂子的吧,咱们改日。”
柳志军支吾几声,勉强答应了下来,问清了酒店,就挂断了电话,苦笑着对着冯晓刚说:“听到了吧,你嫂子就是个母夜叉。”
冯晓刚说:“看来嫂子还真行,是个上得了厨房、下得了厅堂的主儿,道行不一般呢。”
“狗屎,就一个瘪犊子熊老娘们儿。”
“错,她要是瘪犊子,吴广生会给你那么大的脸面?你以为他是个善茬吗?告诉你,他可是江河市响当当的人物。”
“什么呀,不就是个有点臭钱嘛,你就瞎扯吧。”柳志军说完,招呼冯晓刚一起朝外走去。
柳志军去了约定的酒店,找到了房间,敲了敲门,听见里面有人喊请进,便推开了门。
谁料,一阵冰凉的水兜头浇了下来,还不等反应过来,又被几根韧性十足的树枝条一顿乱抽。
柳志军被打蒙了,手捂着头,本能地退后一步。
“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打住!打住!”
随着一声喊,“狂风暴雨”般的打击随之停了下来。
再看柳志军,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只落汤鸡,狼狈不堪地站在门外头,直接蒙圈了。
“柳科长,志军老弟,吓着你了吧?”
柳志军把贴在双眼上的湿漉漉的头发撩开,这才看到吴广生从里面走了出来。
吴广生表情生动,双手紧紧握住了柳志军的手,用力摇晃着,说:“老弟啊,吉人自有天相,好在有惊无险,得以解放。”
“谢谢吴总关心了。”柳志军好像还没回过神来,面无表情,木讷地敷衍一句,心里却在骂:草泥马,老子本来就被吓得不轻,你他妈又来这一出,这不是成心耍猴吗?
“老柳呀,你这么客气,可就见外了。”
这时候,潘莲莲走了出来,冲着老公喊:“你是不是被吓着了?”
“可不是嘛,还以为是房顶漏雨了呢。”
“切,还地震了呢。”潘莲莲转上吴广生,笑着说:“我说嘛,他肯定不知道是咋回事了。”
吴广生笑了笑,说:“走,喝酒去,边喝边聊。”
潘莲莲牵着老公的手,进了洗手间,让他洗把脸,再梳理一下头发,才有模有样的进了包间。
毕竟不是啥光彩事,作陪的也没几个人,除了吴广生跟潘莲莲,另外三个人都是陌生面孔。
吴广生坐在主陪的位置,热情招呼柳志军坐到了他右手边的主宾座,然后介绍起了另外几个人。
这才知道,他们都是吴广生公司的员工,是专门挑选出来,给柳志军驱邪扶正的,一个属龙,两个属虎。
可谓是用心良苦。
还解释说之前进门时被清水浇泼、被桃树枝抽打,那都是接风洗尘、避灾祛祸的传统做法。
虽然刚才被浇了个透心凉,挤了不少的怨气,但听了如此这般的一番说教,柳志军从里到外渐渐暖和了起来,他站起来,挨个握手问候,表达着自己的感激之情。
柳志军的感激之情不仅仅表现在言语上,还表现在行动上,酒局一开,他便自罚三杯,言称是自己做事不慎,招惹了是非,让大伙跟着操心了。
以往,潘莲莲是反感柳志军喝酒的,酒桌上总是絮絮叨叨、阻三挠四,而这一次,不但不阻拦,反倒怂恿鼓动老公要多喝,说喝少了不足以表达大海一般的真挚感情。
吴广生说:“都是好弟兄,就用不着闹客气了,不过这一次,确实是让人揪心,谁都知道,现在的反腐力度那么大,有几个进去能出来的?”
柳志军频频点头,再次举杯,跟吴广生亲昵碰一下,一饮而尽。
随后,吴广生就把他在第一时间里去找市里的主要领导,费尽心机和周折,总算大事化下,小事化了,好歹把柳志军捞出来的过程说了一遍。
醉意微醺的柳志军不但没了质疑,反倒打心底里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又是一轮“盛情难却”,意识就断片了,之后的一切全成了空白。
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早上。
潘莲莲走过来,问他怎么样,感觉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去上班了,给高攀登打个电话,请假休息一天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