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一眨眼,便到到安云娘与瑞王赵锦鳞大婚的日子。
大苍的婚礼流程,百年不变。
王公子弟的大婚与市井小民的迎娶并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锣鼓宣天,鞭炮鸣中,沈安歌被迎到了瑞王府,抱宝瓶,踩红毯,跨马鞍走盆。
活过一世,嫁过人的沈安歌还算顺利的与新郎倌赵锦鳞拜过天地,被人送入了洞房。
被人扶着坐到床沿之上,一只手便伸到了深安歌的膝上,覆上了她的手背。
温润的触感自手背漫开,沈安歌便是一愣。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当自己心间忐忑的坐在喜床之上那个费了许多气力才娶到自己的三皇子是用他的左衣襟压住了自己的右衣襟,而不是以手握住自己的手。
似感受到沈安歌的僵直,边上了新郎突然轻笑了声。短促而清悦,一付心情极好的样子。
沈安歌的身体,僵的更直了。
屋内的喜婆瞧着眼眸含笑,唇角轻扬的新郎倌,突然心里一跳,面色发烧,心如圈撞的低下头去,一在面铺着喜床,一面喝着喜调。
铺床,铺床,夫妻恩爱,日久天长,铺床,铺床,吉祥如意,幸福久……
沈安歌手被新郎倌握着不敢动,心里却随着喜婆的歌调刺痛起来。
当初,自己嫁给三皇子赵锦鳞时,那些喜婆与曾唱着相同的歌调,自己傻傻的信了。
心里恨着,痛着,手便不觉得揪住了衣襟。
手背上的手随着沈安歌手指的拳起微微使力,将她的整个手都团在了他的掌心里。
温润,有力,沈安歌的心也似被什么暧暧的东西包住了,但只是转瞬,她的便猛的清醒过来。
她想要展开自己的手指,却发觉,手背上那只手与自己的手严丝合缝,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下伸展的余地。
喜婆并不知道自己的喜调令沈安歌的起了何种情思,她们铺好了床又接着唱了起来。
床铺四方,夫妻成双,新婚燕尔,事事吉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执手到老,早生贵子。
随后喜婆唱着喜调指挥着童男,童女在将花生,枣子,桂圆,莲子等物撒在床上。又说了两声喜祥话,恭候着新郎倌走出喜房。
沈安歌手背上的手突然用力,而后松开,从她的手背上移开。
禁制消失了,沈安歌心里一松,心底漫起一丝她无法想见的失落。
她竟是贪恋那种温暧,有力的触感的!心里猛的慌乱起来,直到门轴声响起,屋外的脚步声远去,沈安歌才长舒了一口气。
新婚之时,新娘是要坐床的。
沈安歌端坐喜床之上,听着屋内,屋外细微的声响,心里五味陈杂。
上一世,自己同样的十里红妆嫁给了同样主动求取自己,同样从皇帝那里求来赐婚诏书的另一位皇子,赵鉴。
那天,她心怀喜悦的听着喜婆唱着喜调铺了床,撒了诸果在床上,听着赵鉴离去的脚步声走远。
前院宾客喧哗,她却只一心的坐在床上,努力成为一个合格的新娘子。
她记自己蒙着盖头,眼前都是一片朦胧的喜气。当她在心里数了到一千五的时候候,赵鉴便从前院的酒席前回到了洞房里。
那天,他说“本王总算娶到夫人了!”便一把扯掉盖头,迫不及待的抱住她,倒在床上。
当时的她只为着赵鉴的一句话,便感动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