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归洋把处理好的银色突吻鳗切成小段, 加入葱姜蒜，耗油、老抽、冰糖炒出糖色，放入锅中炖煮。
现下正值鳗鱼产卵的季节，这一桶银色突吻鳗中, 就有不少母鳗腹中藏有颗粒饱满的鱼籽。
他将鱼籽和切好的萝卜丁、黄瓜丁、虾米、芝麻, 还有焖好的寿司米饭混合在一起, 搅拌均匀, 倒入适量寿司醋。
底下铺上一层紫菜，等到鳗鱼炖熟, 裹上汤汁，再放到寿司米饭上面用紫菜包裹住, 这道又好看又好吃的五彩鳗鱼寿司就做好了。
他忍不住自己先尝了尝。
酥脆的紫菜外衣, 最先挑起味蕾的共鸣, 在最初的鲜咸过后，浓郁的汤汁便在口腔中飞溅开去，带来了一股叫人无法抗拒的滋味。
鳗鱼肉柔软弹牙, 咀嚼之间，又能感受到醋饭淡淡清爽的酸，加上爽口的蔬菜丁和爆浆的鱼籽。
小小的一个鳗鱼寿司里面，却潜藏了如此多重的味道, 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绝了！”王拥杰一边咀嚼，一边竖起大拇指称赞，甚至伸手还想再拿一个。
被于归洋无情拍开：“干啥啥不行, 吃饭第一名。你再吃下去，等下人鱼吃什么？”
“我才刚吃了一个！”老王委屈道，据理力争，“我还准备了这么多材料, 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吧？”
于归洋：“……”
这句话还能这么用的？
“只能再吃一个啊，你要喜欢吃，以后我有空就多做几次。”反正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王拥杰用力点头，简直不能再同意。
“其实我看着还挺简单的，”他搓了搓手，“等我学会了，给花儿也做点，她一定会非常高兴。”
时间和材料都相当有限，于归洋只能做上三四十个，寿司米饭就不够用了。
他看了一眼窗外暗下来的天色：“今天就到这吧，我想想看要怎么分。”
一共就这么些，肯定没法保证所有人鱼都能吃上。
既然没法平分，那就论功行赏，也能激发其他人鱼的积极性。
他唤来一众人鱼，先把鳗鱼寿司给了参与摆摊的人鱼们。
剩下的，就由他来提问，人鱼抢答。谁能写出他要求写出的生字，谁就能得到一块鳗鱼寿司。
已经领过的人鱼不能再领，毕竟寿司有限。
他把规则讲清楚后，便进入了抢答环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没有一条人鱼能答上他的问题。
“可恶，你们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于归洋怒火中烧，“还想吃呢，哼，想得美！”
他把剩下的寿司分给了族群里年纪比较大的人鱼，包括章常、水芳还有远峰他们。
人鱼们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分到寿司的人鱼露出享受的表情。
呜呜呜，他们也想吃。
可是想吃就要学汉字，汉字好难，根本记不住！
“人鱼没有学过写字，学习的进度慢也很正常。”
回到小屋，池渊温声安慰盛怒中的小人鱼，“欲速则不达。”
他何尝不知道学习汉语和汉字对于人鱼而言绝非易事，可难道因为难，就放弃吗？
如果人鱼能够在明年的两会之前，展现出和人类正常交流的能力，一定能成为人鱼权益落实的加分项。
每每看到人鱼们对着一个很简单的字抓耳挠腮的时候，他就忍不住怒其不争。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池渊，越靠近黎明，就越能感受到黑暗的可怕。”他担忧道，“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人鱼，他们分布在海洋的各个角落。现在，全世界的人类都知道华夏对人鱼的重视，而这恰恰会让那些捕猎人鱼的组织更加激进。”
池渊虽然聪明，但人类的勾心斗角，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
“先不说这些，”于归洋晃了晃脑袋，把那些深远的思虑甩开，“我给你留了一块最大，最好吃的鳗鱼寿司，我带你去吃，免得被老王那家伙发现，被他偷吃的话就糟糕了。”
池渊闻言一愣：“我以为你没有给我准备。”害他刚才失落了好一会儿。
他笑道：“怎么可能？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就不会饿着你。”
池渊：“……”
话是好话，可是他听上去怎么觉得怪怪的。
第二天，于归洋起得很早，他找来科斯，问起了昨天摆摊的情况。
科斯如实道：“来买鱼的人比前天多了许多，还有一些人拿着手机一直拍我们。林丽花想阻止他们，被我拦住了。”
“做得好，”于归洋微微颔首，“现在最不怕的就是有人拍我们，就怕没有热度。”
科斯问：“今天还是我们几个去吗，要不要多派一些人鱼？”
“你拿主意吧，我没办法在现场，反而不如你了解情况。”于归洋绝对相信科斯，“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回来跟我反映。”
“好，那你们一切小心。”科斯说。
于归洋点头：“你们也是。”
今天的任务依旧是巡逻台湾海峡。